“我叫江遊,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,我已經死了。”
“怎麼死的,因為年紀輕輕就活到儘頭了。”
“我大抵是真的要死了。”
拄著個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小拐棍,江遊身上掛著層薄薄黑雪。
他向前邁步,邁的極為艱難。
哪怕是一米,都需要顫顫悠悠的走上半天。
“我真傻,真的。”
“我單以為身上冒出處刑者炎,情況就能好轉。”
“結果就那打火機一樣的小風,堅挺不了多長時間就熄滅了。”
“就跟那尿不儘的患者,時不時能滴出來兩滴處刑者炎。”
“人生啊。”
抬起的腳碰到了地麵某個凸起,他瞬間失去平衡,向下倒去。
噗通一聲,摔倒在黑雪地裡,吃了一嘴黑雪。
“我真走不動了。”
江遊意識接近模糊,廢了好一番力氣才翻過身,否則指不定會窒息而亡。
“你如果少說兩句,或許還能多走幾步。”
江先驅聲音在身側傳來。
“我真走不動了。”江遊長歎,“何況就算多出來那十步二十步,一百步兩百步,能有什麼用?”
他微微喘著氣。
這倒下後,所有疲憊霎時間席卷全身。
半睜半眯的眼皮子沉重無比,仿佛勸導著他直接閉眼開始長眠。
“還撐得住嗎?”江先驅突然開口,“你和校花餘舟兒的故事剛剛講到對方想約你出去吃飯,後邊呢,至少講完再死。”
“我去你的吧。”
江遊打了個激靈,莫名湧上幾絲力氣。
他半撐起身體,手臂抖如篩糠。
費了好一番功夫,好歹成功站了起來。
踉蹌著向前,走到一處巨石邊上,半靠下來。
“我要死了,你為什麼一點不難過?”江遊費勁問道。
“處刑者本就都是要死的,無非早晚,難過談不上,就是感覺有點丟臉,你連六階都還沒到呢就寄了。”江先驅平靜道。
“你……”江遊嘴角抽動。
這要是他體力足,必須跟對方辯論一番,可惜現在實在沒多少力氣了。
“話說,我為什麼會這麼嚴重……那超位禁物的代價……也太重了些。”
江遊開口道。
“超位禁物,代價自然極大。”江先驅搖頭道,“不過你身體狀況也不怎麼好,我沒感受錯的話,是不是還有神係汙染?”
“我擦。”
他不提,江遊都快忘了。
清醒時候每隔一段時間自焚一下,清除異樣。
他如今陷入昏迷,哪有手段搞什麼自焚。
外邊身體上的神係汙染怕不是正在瘋狂蔓延。
江遊長歎一聲,“看來,現在真可以等死了。”
“哦對了,阿江,咱爹是誰?”
他問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江先驅回答。
“不知道?”
“我先前一直忙著殺異種,後來又流落虛空,苟命加變強,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。”
頓了頓,江先驅開口,“嗯……也許我本體知道,但我留在這位格裡的隻是一部分記憶,自然不可能什麼都清楚。”
“你還會玩這一手?”江遊輕笑。
“害,到時候輪到你留言,你也會。”
“能不能說點好的。”江遊無奈。
稍加沉默,江先驅道,“好點的話……那大概就是咱們爹應該很牛逼。”
“殺異種無代價,這本身是生命階位很高的體現。需要很高很高階位誕下子嗣,才能有這種效果。”
“那不對啊。”江遊質疑,“神明生而五六階,很高階位吧。咱爹要真那麼強,怎麼咱還需要慢慢變強。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江先驅再度搖頭。
“你能不能講點知道的。”江遊喘氣道。
“你都快涼了,我講什麼東西有用嘛?”江先驅坐到他身邊。
“就當是滿足我的求知欲了。”江遊道。
“那就,講講我在虛空中遇到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