蒼崎橙子對此雖然表現的不怎麼在意,但其實在心底一直耿耿於懷,與妹妹還有蒼崎家斷絕關係這件事,不僅僅在於自己的憤怒,祖父的被殺也占了其中一部分的原因。
她出手擋下了文柄詠梨的這一刀,不是因為自己想要拯救祖父亦或者是其他,隻是單純不想看到那個讓自己心塞的結果再度在眼前重演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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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到你我才反應過來,原來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間過去這麼久了,不過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。”
蒼崎橙子微微側頭,端詳著文柄詠梨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,嘴裡不由得發出了慨歎,
“對於殺人不需要理由,不需要對手,甚至不需要姻緣與憎恨,僅僅因為“導火索點燃”就會動手的,宛如自律機械般的你,被米凱爾那個家夥殺死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。”
麵對她的疑問,文柄詠梨並沒有反應,而是保持著下劈的姿態,嘴角微翹著,帶著殘忍且狂熱的笑容。
就連她的祖父也是如此,他們倆個人就像被澆注成的蠟像一樣,保持著詭異的安靜。
他們不會回答蒼崎橙子的疑問,過去不能,現在不能,未來也不能。
“算了,就當我自言自語吧。”
蒼崎橙子輕輕地歎了口氣,眼中也流轉著盧恩文字的光芒,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金色。
在取回記憶的刹那,她就大致明白了這處空間的構成,這裡就是用她的記憶所編織而成的一處精神空間,毫無疑問就是那個固有結界的效果。
人類也許會懷疑很多事情,懷疑他人,懷疑世界,但唯一不會懷疑的就是自身,用自身的記憶構建而成的空間就是最好的囚籠,如果不能勘破其中的虛假,恐怕就會永遠的沉淪下去。
這裡的祖父還有文柄詠梨都是根據她的記憶所組成的,也就是說無法做出她記憶以外的事情。
自己出手攔下了文柄詠梨這注定的一劍,就已經讓這個世界出現了破綻,因為在自己的記憶中,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,所以要根據自己的記憶進行合理性的推演。
蒼崎橙子從兜裡掏出了那副橙色的半框眼鏡,過往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之中,她似乎看到了曾經的那個青澀的自己,那時的自己還把成為魔法使作為自己的目標,隻可惜後來發生的事徹底將自己生活攪亂。
離開了家族的自己花費了數年的時間進行學習和籌備,試圖將魔法從自己的那個傻妹妹的手裡搶回來,不為了其他的理由,僅僅隻是搶回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。
但自己最後還是失敗了,因為某個家夥的緣故。
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想著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件事了,而且明明取得了極高的魔道造詣,也沒有像其他的魔術師那樣去追求根源,甚至就連現在的自己想要追求什麼都不清楚,隻是過著隱姓埋名自甘墮落的生活。
“所以說啊,現在的我還真是夠糟糕的呢。”
她看著自己的祖父,這位曾經的老師,她曾經在這個老人的教導下度過了十八年的時光。
雖然知道眼前的老人並不會回應她的話,但蒼崎橙子還是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,就仿佛要把心底的情感全部發泄出來一樣。
“曾經的我如果看到現在的我是這副模樣,一定會非常憤怒的吧,不過話又說回來,這又有什麼可值得憤怒的呢,人總是會長大的,長大成自己不喜歡的模樣。”
“我和那個傻妹妹應該從始至終都是你的棋子,因為繼承人的問題所引導出的一係列問題則是你的棋盤,我們就在棋盤中不斷地廝殺與戰鬥。”
“曾接觸了根源的你,在思想上已經不再是人類了吧,雖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些什麼,但想要實現你的想法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。”
“先不論我的那個傻妹妹如何,至少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任你擺布的棋子。”
蒼崎橙子攥緊了手,橙色的半框眼鏡逐漸扭曲著,發出了低低的哀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