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的空間變幻,米凱爾的身邊飄過光怪陸離的扭曲影子,他正在穿越虛數之海,時間在這裡毫無意義,也許認知中的一瞬間,在現實中已經過去了一百年。
如果沒有必要的話,他完全不想發動這個魔術,穿越虛數之海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壓迫,饒以死徒遠超常人的強度與恢複力,也要修養好一陣時間。
不過這種不適還好隻有那麼一瞬間,咬牙堅持過去就好。
虛無縹緲的扭曲影子愈發的明亮,周圍的圖像也愈發的清晰,米凱爾逐漸從虛數之海中上浮,返回到現實世界之中。
“這埋葬機關屬狗的吧,怎麼藏在哪都能找到?”
沒有給他抱怨的時間,刺耳的車笛聲在耳邊響起。在米凱爾的視野中,一輛漆黑色轎車飛速的放大,駕駛位上滿麵油光的謝頂中年大叔一臉驚恐的看著他,用力的踩下了刹車。
“福無雙至,禍不單行。”
他已經沒有力氣來吐槽今天這操蛋的運氣了,腳下微微用力,整個人化為朦朧的影子從轎車麵前消失,同時不忘給司機釋加了暗示魔術,消除了對自己的記憶。
好不容易喘勻了口氣,米凱爾打量著四周,這裡是他最初設立的傳送點之一,也就意味著這附近一定有靈脈的存在。雖然與記憶中那個偏僻的山中村莊截然不同,但還是多少能找到當年的影子。
畢竟他當年剛穿越回來,就是在這附近醒來的。
沒錯,米凱爾就是傳說中的穿越者,來自於那個眾多穿越者的故鄉——藍星,而他的本名自然也不是米凱爾,而是叫做陸謹言。
身為紅旗下長大的傑出青年,對於穿越這種事雖然有過向往,但還是知道這玩意純屬虛構,小說裡看個樂子就好,哪能想到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。
再說了穿越也就穿越唄,睜開眼就看到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盯著自己,把他嚇個夠嗆。沒有係統也沒有老爺爺,陸謹言隻能動用自己那不太靈光的大腦快速的思考著自己的處境。
麵對著那些殺氣騰騰,訓練有素的製服男子,反抗也不過隻是死的更有尊嚴而已,逃跑也逃不了,畢竟倆條腿都沒了,爬也爬不遠。
他不由的感慨自己剛剛穿越,還沒有像前輩們一樣乾出一番事業出來,就夭折在了荒郊野外,心中不免有些淒涼。
“出師未捷身先死,長使英雄淚滿襟。”
陸謹言下意識的想到了這句詩,好不容易穿越了過來,還沒到幾分鐘又要涼涼。
忍一時越想越氣,退一步越想越虧,手無寸鐵的他隻能選擇最簡單的攻擊方式,就像一條掙紮的鹹魚般撲向了其中一人,一口咬了上去。
【x的,弄死我也要咬掉你一塊肉!】
陸謹言惡狠狠的想著。隻不過想法沒美好,現實卻很骨感。他撲向的那個人反應異常的快,淩空一腳踩在了他的腦袋上,將他直接壓在了地麵上。
粗糙的泥土伴隨著陸謹言急促的呼吸進入了口腔與鼻腔,讓他不由得一陣咳嗽,滿口都是火辣辣的血腥氣,由於後腦勺受到了重擊而眼前陣陣發昏。
緊接著隻感覺冰冷的利器刺穿了胸膛,撕裂般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,緊接著眼中的世界開始旋轉起來,黑暗如潮水般將他吞沒。
這時他“看”到了存在於體內的那抹璀璨星芒。
等陸謹言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燒焦了,散發著烤肉特有的香味,勉強把斬落的腦袋安在了脖頸上,結果發現位置還放錯了,無奈之下將其提在手中。
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,從穿越到死亡,再到死而複生,他經曆了平常人一輩子都無法碰到的事情。
逐漸融合了這具身體的記憶,陸謹言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型月的世界中,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,卻又那麼的順理成章。
自己是如何穿越的也不得而知,那麼星芒究竟什麼也不得而知,依稀隻記得自己在圖書館中埋頭苦讀,為了即將到來的研究生考試而努力,外麵本來晴空萬裡的天空忽然暗了下去,震耳欲聾的破碎聲在耳邊響起,然後再度醒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裡。
說實話陸謹言的心中現在還是有著竊喜的,什麼零點定理、最值定理、介值定理、費馬定理、羅爾定理、拉格朗日中值定理、柯西中值定理、積分中值定理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吧,終於不用學高數了,簡直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——!
話說高數那玩意真的是給人學的?
顯然被殺了一次也無法按捺住自己內心的狂喜,他隨意的找了塊平整的石頭,一屁股坐在上麵。整理著目前已知的信息,再結合自己對於型月世界的了解,起碼混個風生水起還是可以的。
首先自己現在不是人,是一名死徒,先前追殺自己的那幾人是聖堂教會的代行者。
【死徒而已,問題不大。】
陸謹言在心中安慰著自己。
其次是這具身體的名字——米凱爾·斯特凡·阿尼姆斯菲亞。在記憶中自己的父親居然是什麼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弗朗茨一世,而母親則來自於名為阿尼姆斯菲亞的貴女。
【阿尼姆斯菲亞……倒是聽起來耳熟,好像在哪裡看到過。】
本來這個身份可以說是夢幻開局,私生子即便繼承不了王位,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,這樣的生活直到原本的米凱爾一次酒後放浪形骸,被一名死徒盯上為止。
他那三腳貓的魔術顯然不是死徒的對手,被吸了血之後丟掉了性命,沒想到在幾年後居然變成了死者爬出了墓穴。
為了維護王室的顏麵,他這具身體的父親找來了聖堂教會的代行者,打算秘密將其誅殺掉。不過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似乎覺醒了什麼了不得的屬性,在跑路上頗有造詣,繞了地球小半圈,硬生生的從歐洲富饒之地跑到了這個位於極東的窮鄉僻壤。
掙紮了許久,他最後還是死在了這裡,並不是死在了聖堂教會代行者的黑鍵下,而是被陸謹言吞噬掉了靈魂。
沒有什麼幫助原主實現遺願的狗血劇情,既然好不容易活了下來,就要好好的活下去,不要隨意的作死。
根據記憶來看,今年是西曆1775年,距離自己熟知的最近劇情還有著好久的距離。而死徒最大的優勢就是不老不死,隻要自己苟起來,金手指加閉關鑽研魔術幾百年,想必一定會成為第二個十裡坡劍神。
想一想到時候的自己拳打寶石翁,腳踢抑製力的盛景,心中的澎湃激情便難以抑製,型月雖大,還不是任自己縱橫?
就這樣倆百年過後……
“嗬——什麼拳打寶石翁,腳踢抑製力啊,抓緊找到靈脈苟起來把進度條拉滿才是正事啊!”
米凱爾站在電線杆子的頂端,眺望著身下建築排列錯落有致的陌生小鎮,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,時隔倆百年,重新感覺到了出師未捷身先死,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淡淡憂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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