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過幾日,張居正的第一卷書就記載完成了,看著麵前厚厚一本的《張叔大品論語》,朱翊鈞不禁嘴角直抽抽,“太傅,這書...怎麼這麼厚啊?”
“陛下此言差矣,論語乃我儒家萬書之本,臣還覺得寫得有點少了呢...”
翻開書卷,確實都是滿滿的字跡,把每一句話的釋義,背景與張居正自己的見解都明明白白的講了出來。
對於豪門大族這可能沒有什麼作用,但對於下層的讀書人來說,這就是他們走向科舉最好的輔導書。
...
但今日,張居正將此書帶入宮中,並非是為了顯擺,而是想就此考考朱翊鈞。
明朝的科舉一般是在八月份持續到來年三,四月份,而現在距離開考也是隻有一個月的時間。
按照明朝皇帝的習慣,一般這個時候就要寫下對於自己這個時代人才的“勸學”,既能體現當朝皇帝的氣度,也能表現對人才的重視。直白說就是鼓勵更多的高人逸士參加到科舉之中。
今天的張居正給自己的考量就是這個。本來朱翊鈞打算直接讓張居正代筆的,但是張居正說道:“即便老臣代筆,也要清楚陛下的真實意圖。但陛下不用擔心,可以先寫一個初稿,後麵交給老臣即可。”
馮保研完墨,便安靜地立在一旁,化身木頭人。
整個殿內毫無雜音,隻有朱翊鈞食指按照心情輕輕敲擊案牘的聲音。
朱翊鈞心裡大呼生不逢時,“晚了啊,晚了!朝代錯了啊,唐已經過去了,最容易薅羊毛的朝代已經過去了啊!!”
況且現在明朝已經過半,朱翊鈞也並不確定自己腦海裡的明朝古詩是否已經現世。
“那清朝?”小皇帝低語。
可惜的是朱翊鈞上一世研究的是明朝曆史,對清朝曆史研究甚少啊!更不要提什麼古詩詞了...
但對於民國時期的古詩,朱翊鈞還是頗有見解的,腦海裡一下就蹦出了熊伯伊的《四季讀書歌·秋》
秋讀書,玉露涼,鑽科研,學文章。
第一句詩寫下,張居正有著些許震驚,沒想到朱翊鈞竟然能工整的對其韻律,但也就僅僅如此了。
晨鐘暮鼓催人急,燕去雁來促我忙。
菊燦疏籬情寂寞,楓紅曲岸事仿徨。
這段一出來,張居正的驚異不在出現在心裡,直接出現在了臉上。
千金一刻莫空度,老大無成空自傷。
等朱翊鈞寫出最後一句的時候,張居正怔了一下,緩緩說道,“臣讀完這篇文章,隻感覺內心激動,神采奕奕,大有現在就去讀書的氣氛。
作為大明讀書人,誰想空度光陰呢?誰不想去報效國家呢?
臣相信,此詩一經出世,必然能引起軒然大波。讓讀書人卸去懶惰之風!”
“太傅,朕還有一首,想要讓您品鑒。”
《沁園春·雪》
北國風光,千裡冰封,萬裡雪飄。望長城內外,惟餘莽莽;大河上下,頓失滔滔。山舞銀蛇,原馳蠟象,欲與天公試比高。須晴日,看紅裝素裹,分外妖嬈。
江山如此多嬌,引無數英雄競折腰。惜秦皇漢武,略輸文采;唐宗宋祖,稍遜風騷。一代天驕,成吉思汗,隻識彎弓射大雕。俱往矣,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。
朱翊鈞這次沒有絲毫停頓,一鼓作氣地寫出了這首千古名篇;
原本張居正臉上的笑意,瞬間被吃驚所取代。
張居正沉默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。
“陛下……”
張居正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解,“少年淩雲多壯誌,這點臣理解,但是自古以來,在霸氣方麵能與陛下相比之人,唯有秦皇漢武了吧。”
馮保輕輕地咳了一下,善意提醒道:“陛下可是說他們略輸文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