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宮,
朱翊鈞此時無比憤怒,“馮大伴,你給朕說說,這消息到底是從哪裡傳出去的?”
沒錯,朱翊鈞正是在為秘密消息被竊之事而生氣。
“陛下,奴才向您保證,此事絕對不是太監傳出去的!”
馮保顫顫巍巍地解釋道。
“那你說說,不是你們,還能是哪傳出去的!”
“陛下,禁衛軍啊。”
“禁衛軍?”朱翊鈞還真的沒往這方麵想過,但仔細一想,確實很有可能。
首先,禁衛軍將領乃是李貴妃之兄——李長,是一個眼裡隻有金錢的碌碌之輩;
其次,禁衛軍中有大量的豪門子弟,當然口風不嚴;
最後就是朱翊鈞因為曆史的影響,從來沒有重視過禁軍的影響。
但如今看來,禁軍現在已經不是保護自己的武器,而是變成了一個漏洞百出的篩子啊!
“馮大伴,現在兵部還有哪位將軍賦閒在家?”
“陛下,奴才確實不知啊!”
“算了,宣張居正,楊博,呂調陽入殿。”
不到一個時辰,三人都到了乾清宮中。
“三位太傅,崇國公之事,該有一個定論了吧?”
“陛下,雖有錯,但畢竟貴為國公,還是陛下的叔叔,由禮製來說,罪行不宜過重啊!”
前任禮部尚書呂調陽建議到。
“陛下,殺人放火,私建軍隊,都是謀逆的大罪啊,理應重罰!”
兵部尚書兼次輔楊博建議到。
“張師如何看待?”
張居正沉默一會,一字一句地回答道,“陛下,既然位高至國公,更應重罰,不然無法彰顯我大明律法之公平啊!”
朱翊鈞沉默一會,“三位說的皆是有理,倘若國家太平,朕自會采納呂師的建議;但現在國家並不太平,還是要以彰顯法律公平為先啊!”
“此次事件勢必要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,但畢竟為國公,不可輕易株連,隻殺一人,其餘囚禁,各位認為如何?”
“陛下,妙哉。”
“那就勞煩楊師定下一個章程了。”
楊博與呂調陽走後,屋內就是剩下張居正和朱翊鈞二人。
“太傅,朕懷疑禁軍中有奸細!”
“陛下,此言怎講?”張居正神情嚴肅,“此事萬萬不可沒有根據!”
“太傅,朕下令調查崇國公的事泄密出去了!”
“這樣嗎?”張居正思考一陣,“陛下,倘若如此,必須儘快解決啊!”
“太傅認為該如何解決?”
“陛下,兵部俞大猷此時正因海戰失利而賦閒在家,若是此人,或許可暫時解陛下之困啊!”
“為何賦閒?”
在朱翊鈞的記憶中,俞大猷明明是在萬曆元年才因海戰失利而被短暫罷免,現在才隆慶六年,怎會如此?
“陛下,去年浙江海戰失利,再加上此時倭寇已滅,故再無複起。”
“不是因為京察?”
明朝有令,凡因京察罷官者,再無複起。
“那就讓俞大猷帶領三十位他最信任的老兵秘密進京一趟。”
“臣領旨。“
此事解決,朱翊鈞才終於放心了一點,二人喝了會茶,
“太傅,經曆崇國公一事,河南巡撫之職空缺,要不直接讓海卿接任?”朱翊鈞提議道,“剛好海卿在此次京察中為最大的功臣,越級提拔也師出有名。”
張居正思索一下,“陛下,此事若是推行的話,阻力怕是會很大的啊!”
“太傅,此時河南癱瘓,藩王也不敢阻攔,正是海卿上任的最佳時機!”朱翊鈞努力爭取到,“更何況,有了海卿的幫助,太傅的新政也能更好地實行下去啊。”
張居正沉默一會,“不知海瑞是否願意?”
朱翊鈞也不磨蹭,“馮大伴,宣海瑞入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