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將士兵及親信都安頓好之後,俞大猷這才有時間來到了龍江寶船廠。
雖然早有預料,但見到麵前的一片狼藉,俞大猷還是被驚掉了下巴。
麵前本來應該是一片清澈的湖水,現在卻充滿了汙泥朽木,800料以上大船的殘骸隨處可見,都被他們暴殄天物般地做成了橋梁,非但如此,造船廠的工人還將塔船的龍骨掀翻出來,不知道用來做什麼。
俞大猷見狀,抓來一名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人,“你們龍江造船廠的船長呢?快把他給我叫出來!”
見到有人把自己的頭給抓了起來,四周造船廠的工人也都慢慢地圍了上來,俞大猷拿出令牌,“吾乃新一任的浙江總兵,奉陛下之命,重啟龍江寶船廠,不想死的話,就快把你們的老大給我叫出來!”
不清兵見勢不對,也立刻將子彈上膛,局勢一下就變得緊張了起來。
“反正給你們五個數,要是再沒有人去叫你們老大的話,彆怪本將不客氣!”
俞大猷說了這麼久都沒人搭理,直接艸了。
正當俞大猷將數字數到三的時候,一個穿著藍袍的官員跑了出來。
“都讓開,沒看見。沒看到這是朝廷命官嗎?圍著他乾什麼,都讓開!”
四周的工人清理完畢之後,那人恭敬地跑到俞大猷麵前,“大人,吾乃龍江寶船廠總事侯寶利,之前多有怠慢,還請見諒。”
俞大猷看著在自己麵前點頭哈腰的藍袍官員,“聖旨在這,需要本將重新給你宣讀嗎?”
那人連連擺手,“大人此言何意?小人早已收到皇帝的消息,知道大人要來。”
“你知道我要來,還是這個情況?”
俞大猷指著造船廠的一地雞毛,有些驚詫又有些憤怒的問著侯寶利。
“大人,這不是我們不收拾,主要是接不到陛下發下來的錢,小人讓他們收拾,他們也不聽啊。”
侯寶利雖然仍然在陪笑,但是語氣卻顯得異常堅決。
見狀,俞大猷直接拿出一張一萬銀子的銀票,“這些錢夠你們在三天內把這裡給我收拾乾淨了嗎?”
見到銀子,侯寶利立刻兩眼放光,“夠了,夠了,大人,現在就叫人收拾。”
在侯寶利把打掃的事分配完成之後,俞大猷繼續問道,“既然朝廷沒有給你們發放銀子,那你們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?”
一聊到這,侯寶利的麵色就變得尷尬了起來,“大人,這...”
“放心說吧,不會怪罪於你的。”
俞大猷也是人精,一看侯寶利的表情就明白了。
侯寶利雖然還是摸不透這個剛來的總兵脾氣如何,但見狀也隻好老實的回答,“大人,造船用的木頭都是上好的木材,達官貴人們的棺材也可使用.....”
“你們竟然把造船的用來造棺材!?”俞大猷一聽就懂了。
“大人,實在是生計所迫,我們造船廠也就剩這能圈出一點錢來...”
侯寶利也是一臉的無奈。
“那你們現在最多能造出多少料的大船?”俞大猷勉強壓下心底的震驚。
“大人,現在造船廠按說最多可以造出八百料的大船,但實際情況我也不知。”侯寶利麵露難色。
“哦,為何?”
“大人,雖有圖紙,但也已經十年沒有進行過如此大船的建造...現在隻能是按理來說。”
在俞大猷的催促下,侯寶利勉強說出了答案。
“那現在的工匠還是原來那一批嗎?”
“這我向大人保證,還是原來那一批!”
說到這,侯寶利滿臉驕傲。
看著麵前滿臉滄桑的侯寶利,俞大猷充滿感慨的說了一句,“這些年,你也不容易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