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楊家府邸的燈火通明,與往常的熱鬨相比,今晚顯得格外冷清。
楊家上下,無論是夫人、小姐還是仆人,都默默地聚在庭院中,靜靜地等待著楊震業的到來。
楊震業緩緩走入庭院,蒼白的臉色,虛浮的腳步無不說明了他內心的擔憂
。他朝著眾人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安靜下來。
“各位,今天是我們楊家最後的團聚了。明天一早,諸位異界再見,那裡有我們楊家的血脈,也有我們楊家的榮耀。”
眾人聽到這裡,都不禁微微有些動容。他們知道,楊震業說的地方是哪裡。
楊震業頓了頓,接著說道,“今晚,我們不談悲痛,隻談歡樂。我們不談離彆,隻談團聚。讓我們珍惜這最後的時光,與家人共度這最後一晚。”
說罷,楊震業便轉身離去,留下眾人在庭院中默默流淚。
這一夜,楊家府邸的燈火通明,人影綽綽。每個人都在珍惜這最後的時光,與家人共度這最後一晚。
這一夜,楊家上下幾百口人,無眠無休。他們知道,明天一早,便要踏上黃泉路。
但他們沒有悲傷,因為他們知道,他們的血脈將會延續下去,他們的榮耀將永載史冊。
天色漸亮,楊震業站在庭院中,看著初升的太陽。頭一次覺得一夜的時間是這麼的短;短到他自己都沒有足夠的時間欣賞這個美麗的人世間。
他回頭看了一眼楊家府邸,深吸一口氣,“諸位楊家兒郎,時間已到,請諸位上路!”
接下來的半個時辰,楊家三十歲以上的青壯年一個個都在家人的不舍當中走出了房門。
整個楊府,頓時充滿了夫人小孩們壓抑的哭聲。
見人來得差不多了,楊震業也不再猶豫,“楊困,楊佳豪,二位,之後的楊家就交給你們了!”
“是,族長!”
兩個須發儘白的老先生走出來,強忍著悲痛回應道。
“諸位,一路走好!”
說罷,楊震業舉起麵前的毒酒一飲而儘,在烈性毒藥的摧殘下,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,然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
“父親!”
“族長!”
“爺爺!”
...
一聲聲哭喊響起,楊家的兒郎們一個個都撲在了楊震業的身體上,痛哭流涕。
楊震業掙紮著呼吸,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看向眾人,“諸位,不要悲傷,這是我們楊家的榮耀!我們的血脈將會延續下去,我們的榮耀將永載史冊!”
說完這句話,楊震業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,他的身體也徹底地失去了動靜。
現場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“諸位,聽我指揮。我們前往祖廟,與祖先告彆!”
楊困和楊佳豪兩位老先生大聲喝道,他們知道,這是他們能為楊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。
眾人聽到命令,沉默地站起身子。
祖廟內,眾人有序地跪在祖先牌位前,雖沒人哭泣,但在場眾人全都是麵色呆滯,心若死灰。
“祖先在上,今有楊家族長率領族人前來祭奠祖先。自今日起,我楊家上下將追隨族長而去,共赴黃泉。
懇請祖先庇佑我楊家血脈永存,榮耀永載史冊。”
楊困和楊佳豪兩位老先生大聲喝道,說話間,聲音的顫抖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。
祖廟的香火在燃燒著,但眾人的心早都死了。
“上酒!”
在楊震業長子的帶領下,婦人們沉默地端上酒杯。
“諸位,黃泉路上,諸位同行!”
說罷,舉起酒杯一飲而儘。
“一路同行!”
“同行!”
“諸位慢行!”
...
隨著一杯杯酒精下肚,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個倒了下去。
楊困和楊佳豪兩位老先生看著倒下的眾人,雙眼血紅,不禁出聲,“諸位慢行,我們二人之後就來!”
在生命的最後一刻,他們仍然在為楊家的榮耀而奮鬥。
“好了,諸位,回房吧,打開正門,迎接楊博的到來!”
楊困顫抖著說出的話,一下就擊倒了在場所有人最後的心防,頓時,整個楊府儘是哭泣之聲。
“是...”
......
當天正午,楊博按照約定率兵前來,看到大開的房門,心中不安之色無比強烈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,楊家不遵詔令,肆意妄為,致使國家損失慘重,今朕派楊博前來討逆,
你楊家還不快束手就擒!”
詔書讀完之後,楊困,楊佳豪二人這才率領楊家現在所剩的所有青年才俊走出府門,“楊困楊佳豪接旨!”
“你們族長呢?怎麼是你們在接旨,你們的族長去哪了!”
看到在場婦人臉上的血痕,楊博心中的不安之色愈發強烈。
“稟大人,整個楊家,除我等二人,三十歲以上的族人,全都自感罪孽深重,自願奔赴黃泉路了;這是我家族長留給楊太傅的話,先生請看。”
看完書信後,楊博心中暗自歎息,“行了,二位先生,你們族人的屍體都在那,帶吾等一觀吧。”
“你們,去查收地契,房契等錢財;剩下的人,都隨我來!”
到了祠堂,看著麵前一地的屍體,饒是楊博這樣的沙場老將,也不由得動容。
“二位先生,把你們楊家現在還剩下的所有人都帶到廣場中央吧。”
“謝楊閣老!”
看到楊博眼中的憐憫之色,楊困和楊佳豪這才鬆了口氣。
...
半個時辰後,整個楊家剩下的婦孺全都被帶到了廣場中央。
在這些孩子們的眼神當中,楊博感到無比煎熬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,沒收楊家一切財產,所有婦人皆入奴籍,青少年皆送出鏡川,委托其餘家族照顧。
欽此!”
其實,除此之外,詔書上最後一句,‘流放三千裡’楊博並未讀出;這就是他對楊家最後的一絲憐憫了。
聞言,楊困和楊佳豪這才鬆了口氣,“謝主隆恩!”
“吾皇,萬歲,萬歲,萬萬歲!”
在兩位年長者的帶領下,楊家全體族人當場跪下,藏好仇恨感謝道。
“好了,就這樣吧,給你們三天,三天後,我將率兵接手楊府,你們好自為之吧。”
最後在看了一眼這個往昔無比繁華的大家族,楊博暗自歎息一聲,無奈地朝著府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