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氣襲人,朱燁吐出的熱息,都肉眼可見的化作了一層白煙。
進了房間,看向床上躺著要起身的鄭從年,朱燁忙上前:“鄭大哥,你好好躺著便是,不用拘禮。”
到底是從朱棣的手中虎口脫險。
饒是鄭從年這種本事過人的將領,也沒撈到半分好處。
為了虎頭軍,鄭從年又不顧傷勢從北平日夜兼程趕了回來。
人剛到東宮,便倒了下去。
如今已是過了多日,才蘇醒了過來。
“屬下辜負殿下所托,請殿下責罰。”
鄭從年蒼白的臉色透露著肉眼可見的虛弱。
“鄭大哥……”朱燁麵色凝重,看著鄭從年欲言又止。
“屬下罪該萬死。”
鄭從年身為一個鐵血錚錚的漢子,聲音也不由得哽咽了起來。
他抵達皇城之際,便知曉了當初派遣自己前往北平的人並非朱燁本人。
而是冒充朱燁的朱允炆。
他心中千般百般的責怪自己。
當初朱允炆冒充的朱燁派遣他去往北平暗中行事之時,他並非沒有懷疑。
可軍人的使命就是忠誠。
所以對自己主子的命令,必須無條件服從。
鄭從年也正是為此,才帶領了虎頭軍前往北平誅殺姚廣孝。
現如今得知真相,鄭從年當然知曉自己闖下了逆天大禍。
況且如今虎頭軍被朱棣清繳捉拿,性命甚憂,都是因為他疏忽而造成的。
若是他早就識破朱允炆假冒朱燁之事,又怎麼會連累虎頭軍的那些弟兄們到如此地步。
總而言
之,還是他自己疏忽大意造成現如今這般情況。
他自己自當是死不足惜。
可是那百餘口虎頭軍的兄弟……
鄭從年喉間哽咽,說著就猛地往自己的臉上抂了起來。
一下一下,用極了力道,等朱燁攔下的時候,鄭從年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跡。
看著五尺身軀的漢子跪在自己麵前,眼中如同死灰一般,朱燁心有不忍。
“這件事情,也不能怪你。”
“鄭大哥與我相處時間並不久,不能及時認出朱允炆假冒我的身份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“況且朱允炆心計頗深,善於隱藏,就連我身邊熟悉我的人,也是好一段時間才能發現他的陰謀。”
“如今就算鄭大哥你心有自責,但是不用這般懲罰自己。”
“我已經去了書信給燕王,現在隻希望,他知曉事情始末之後,能夠不予虎頭軍的那些將士們為難。”
朱燁說道這裡,歎了口氣。
算算日子,朱高遂也應該已經抵達北平了。
也不知道自己的信,能不能讓朱棣原諒虎頭軍殺死了姚廣孝的事情。
“此事是我的責任,若是燕王殿下不能原諒,便將我交予燕王殿下,為姚廣孝抵命便是。”
“若是能以我一人之命,換回其他兄弟的性命,我鄭從年,義不容辭。”
鄭從年臉色嚴肅,衝著朱燁說道。
“鄭大哥好好養病才是,若是燕王殿下不肯……還真是需要鄭大哥陪同我前往北平一趟。”
朱燁也是憂心忡忡開口
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