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燁坐在那裡，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沐惠定神看著他，並未出聲打擾。
要知道就連她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，也是被震驚的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更何況，朱燁對朱允熥什麼樣，她更是心知肚明。
被自己最為信任的人捅刀子，任誰心中都難以接受吧。
“我還是要進宮，親自問問朱允熥為何會這般。”
朱燁的雙眼有些通紅，顯然隱忍著自己的情緒。
“現在你不能去……”
“朱允熥早就已經步下了天羅地網，彆說進宮，怕是你隻要出現在皇城之中，那些早就埋伏好的人，便會對你痛下殺手。”
“朱燁，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，可是事實已經擺在我們的麵前了。”
“如今沈一和馬三保，情況都不太好。”
“冷清也已經被抓了起來。”
“朱允熥對於冷清都能痛下狠手，你呢……”
“你是可以去找朱允熥對峙……”
“可是你有命去，還能有命回來嗎？”
“朱允熥是鐵了心要當皇帝，就算你願意讓出皇位給他，他又能信你嗎？”
“但凡他信你半分，都不會走到這種境地。”
“你彆傻了！以你自己現在單槍匹馬，就算知道了答案又如何？”
沐惠看著朱燁痛心疾首的吼道。
朱元璋有句話說得對，朱燁就是太過感情用事了。
可是並不是人人都如同他一般，可以因為感情，放棄和犧牲一切。
“允熥不會殺我的。”
朱燁內心還是在掙紮著。
他認識的那個朱允熥，連殺死一隻螞蟻都舍不得，又怎麼會舍得殺他。
“他不會殺你？朱燁，你以為他還是你記憶中那個謹小慎微的朱允熥嗎？”
“藍玉都已經被他殺了，他還又何不敢？”
“你能不能清醒一點！”
沐惠看著執迷不悟的朱燁，恨鐵不成鋼的嗬斥道：“當初我在槍炮營受傷，本就是朱允熥指使的。”
“隻不過，我不願意把朱允熥往壞了去想。”
“可是事實就是事實，根本就經不起推敲。”
“以朱允熥的身手，不可能毫無察覺，可是偏偏他躲都不躲，就是因為他知道我會為他擋下那槍。”
沐惠看著朱燁，一字一句的訴說著，冰冷的事實從她的口中緩緩道來。
“可是……他為什麼……”
朱燁怔怔的抬頭看向沐惠，但是這話他沒有再問出口。
因為朱燁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。
“為了掌握槍炮營。”
“因為他知道，有我在，槍炮營沒有那麼順利就能讓他接手。”
“把我和沐昂支出槍炮營之中，以我們對他的信任程度，槍炮營的總指揮隻能是他。”
“剩下的話，不用我多說了吧……朱燁。”
沐惠的話字字敲打著朱燁的心。
現在細想起來，朱允熥一直以來，都在以一個弱者的姿態尋求著他們的庇護。
可是在他們的庇護下，朱允熥從未放棄過任何可以增強自己實力的機會。
“養虎為患，或者朱允熥一直以來就是被我們豢養
起來的虎患。”
“又或者，我們才是朱允熥的獵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