衝著金思使了個眼色,朱燁便隨著湯軏走了過去。
金思武沉眉歎了口氣,這才緩緩跟上前麵三人,一同朝著練武場的方向而去。
因為是在兵營之中,所以練武場距離主帳的距離並不遠。
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場中。
看著嚴陣以待的士兵們,湯軏的眉頭又忍不住擠了起來。
此時練武場中的旗杆上,已經掛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在那裡。
眾人看向那前一秒還鮮活著,如今卻隻剩下一顆頭的成百,麵露餘悸。
“你們一個個,都成什麼樣子?”
“這就是穀王和代王手下帶出來的兵?”
湯軏的聲音帶著幾分戾氣。
倒不是他脾氣不好,實在是看著眼前這群不成樣子的兵,忍不住氣從心中生。
“你們身為大明的將士,不管上沒上過戰場,看到一個死人,都不該露出這般表情。”
“身為將士,絕對不能怕,不能怯。”
“否則大戰來臨,麵對仇敵,你們尿了褲子,丟盔棄甲,不戰而敗不成?”
“本將軍讓你們看看這罪人的死狀,是讓你們用以警醒的。”
“如今我們大敵當前,若是還有那些個不長眼的在本將軍手下惹是生非。下場……同他一樣。”
湯軏大手一揮,動作不帶半分猶豫,指著成百的頭顱,衝著練武場中的兵將吼道。
湯軏的話音落下,當然有人不肯認下。
雲川衛的倒是一個個站直了腰板,不敢有分毫的意見。
可宣德衛的人見到自己的領
將都被掛在了旗杆上,哪裡還能忍住這種屈辱。
要知道,那懸掛頭顱示眾,要麼是針對戰俘,要麼是針對罪大惡極之人。
成百不過是對湯昱的身份產生了質疑,就要被這般侮辱嗎?
雖然成百為人不堪。
可是如今到底是在宣府的地盤上。
殺了宣德衛的領將,和打他們宣德衛的臉,有什麼區彆。
可是成百的死,到底還是讓他們都看到了湯軏的狠辣。
不同於‘湯昱’的和善和軟弱,湯軏一出手就砍了成百的頭,這難免讓宣德衛的人心中警鈴大作。
可即便如此,宣德衛的顏麵還是要保住。
雖說是打著保下宣德衛的顏麵,可是為了成百出聲的這幾人,到底是什麼心思,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。
“既然將軍已經奉旨前來,那麼還請將軍將聖旨宣讀出來,否則,贖我等不能將兵權擅自交出。”
“否則,皇上若是追究下來,這番罪責,我們宣德衛承擔不起。”
宣德衛的副將領名叫成野,他身為成百的堂弟,又是成百的親信,平常也沒少從成百的指頭縫裡落下些甜頭。
如今成百死了,他更是明白,自己落在了湯軏的手中,也是死路一條。
兵權不能交出去,否則,他們這些人怕是還沒上戰場,便會被替換下來,成為罪犯。
即便湯軏如今一身金甲,站在麵前,成野也隻能硬著頭皮管他討要聖旨。
因為成野知道,湯軏的手中,沒有聖旨。
或者
說,湯軏的手中沒有接管調遣宣德衛的聖旨。
因為京中尚未有消息傳來,蒙古的軍報也來不及送到京城去。
所以,皇城中的反應,絕對沒有這般迅速。
當然,這也不妨礙新皇有先見之明,派遣領將前來防衛鞏固宣府。
但成野在賭……
賭皇上決計不會讓湯家父子齊上陣。
湯和如今已經率軍前往雲城,接管雲城的兵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