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奴婢同屋的人說,黃公公的腿都被打爛了,下了值更是連站都站不穩,要被人抬回去。”
“可敷了藥又如何,第二日還是要規規矩矩的去皇上麵前伺候著。”
“唉,可憐黃公公一把年紀了,竟是晚節不保。”
小內監有些惋惜的說道。
朱權停下了腳步,看向那小內監,有些詫異。
他沒想到黃狗兒原來在朱允熥麵前的日子並不好過。
按理說,自己父皇病逝,朱允熥既然把黃狗兒留在了身邊,顯然是信任黃狗兒的。
可是聽說了黃狗兒的處境,朱權不知為何,竟然有些憐憫黃狗兒。
難怪他在黃狗兒身邊時,聞到濃重的血腥味,原來竟是如此。
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太多了,那小內監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:“王爺,奴婢一時失言……”
“無礙,咱聽過就算了……”
朱權轉開自己的視線,繼續往前走去。
那小內監三步並作兩步上前,見朱權真的仿佛並沒有將他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的意思,這才微微鬆了口氣。
不敢再多言,那小內監一路將朱權送到了住處,便退了回去。
朱燁進門便打開了窗戶,房內的擺設雖然乾淨,但是顯然都是一些舊物。
早就料定了自己來到京城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活,朱權倒是也沒有太放在心上。
隻不過,他如今被朱允熥安置在宮中,行動受限,也不知道如何要和沐惠的人聯絡上。
自己住的地方,雖然被朱允
熥有意安排在偏僻的位置,但是門外的眼線卻隻多不少。
看來,朱允熥也是如臨大敵一般的防著他。
朱權和衣歪在床上,閉上了雙眼。
一來是連日的奔波,著實勞累。
再者是在這群眼線的監視下,自己也確實做不了什麼,倒不如修生養息,等待機會和宮外的人聯絡。
朱權進京之前已經和暗樁的人通過氣,況且他聽了沐惠的話,大張旗鼓的進京。
京城中殘留的那些暗樁,自然知曉他進宮的消息,定然也會想辦法和他聯係。
而且他一路來的招搖,如此一來,人儘皆知他寧王朱權入京麵聖。
朱允熥倒是不好在背地裡對他下手。
也正是沐惠籌謀劃策,所以今日他麵見朱允熥,才能讓朱允熥憋了一肚子氣撒不出來火。
隻不過……想到了那小內監的話,再想起自己離開時朱允熥那氣勢洶洶的語氣,顯然黃狗兒怕是成了自己的替罪羊。
這本該打在自己身上的巴掌,扇到黃狗兒的身上,也不知道……黃狗兒還能不能忍得住。
不過,朱允熥何時變得這般暴戾了呢。
朱權不解,卻也抵不過疲憊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
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,進宮第一日,即便是朱允熥對他有了殺心,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下手。
不但如此,怕是朱允熥還得提心吊膽,怕他有什麼閃失。
畢竟皇城之中,朱允熥奪權篡位的說法風聲四起。
這個時候他入京便出現了什麼閃
失。
讓朱允熥更是火上澆油,有口難辯。
所以……他自管睡自己的大頭覺,有人護衛他的安全。
一覺睡到日上三竿,朱權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神清氣爽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