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大雨毫無征兆的落下,以至於大殮之日,氣氛都在雨幕之下,顯得更加的肅穆沉重。
朱允熥的視線,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朱燁。
不過朱燁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,顯然已經說明了一些。
晉王和秦王,又何嘗不是死死盯著朱燁的身影。
如若不是守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好開口,怕是兩人早就逼著朱燁開口了。
朱燁何嘗沒有感受。
即便視線一直落在那棺桲之上,識海中的意識卻不斷的翻騰著。
盯著自己的目光又何止隻是這兩三道。
隻不過,朱燁不想去在意罷了。
心中微微歎氣。
識海中那道熟悉且犀利的眼神,讓朱燁有些不能忽視。
這道視線的主人,正是燕王朱棣。
明明自己已經安撫了朱棣,可是那家夥……到底聽不進去。
在表達了要麵見自己被拒絕之後,朱棣看來還是沒有死心。
這燕王,怎的就不知道收斂呢。
難道不知道,自己如今在宮中,寸步難行。
即便朱允熥已經對自己放下了不少警惕,可是……若是明目張膽,難免生事。
四年都已經忍下來了,怎麼就這麼幾天,反倒是忍不住了呢。
朱燁再次微微歎氣,有些疲累的閉上了眼睛。
還不到時候,還不到時候,他……要做的還很多。
手心突然被人攥住,朱燁微微睜眼,看向身旁的沐惠。
看著沐惠遞來的眼神,朱燁的心,不自覺的就沉澱了下來。
也是,要是自己老婆孩子都在彆人
手裡,怕是自己也等不及。
還是得先想辦法,讓徐妙雲他們回去北平,穩住朱棣才是。
靖難之役距離現在還要四年的時間,就算這隻猛虎迫不及待的亮出爪牙,他朱燁也得把朱棣按趴下。
朱燁垂下頭,表麵上在默哀,實則是在心中盤算了起來。
如今晉王和秦王尚在,是不是能夠在他們身上,想些辦法呢。
與此同時,晉王正在沉默寡言的看著朱燁。
看著朱燁哀傷的模樣,晉王心中急切的很。
莫不是他這個大侄兒,因為自己父皇的去世,備受打擊?
上次他前去見朱燁卻吃了閉門羹,但是晉王尚未死心。
他隻是覺得朱燁或許是因為在朱允熥的監管下,隻能避嫌。
可如果自己和朱燁坦誠,自己和秦王兩人都想要幫他。
隻要朱燁同意,他不在乎去當說客,去說服其他幾位兄弟,與他們統一戰線。
可他雖然不避諱朱允熥,沒把朱允熥放在眼裡。
但是為了顧及朱燁,也隻能忍耐著。
畢竟如今朱燁在朱允熥的手裡,任由朱允熥揉搓捏扁,他不能害朱燁於不義。
他和秦王都不怕什麼,人又住在宮外,朱允熥即便想要拿他們開刀,也得掂量掂量。
可是朱燁就不一樣了。
在他們把朱燁弄出宮之前,多好還是要給朱允熥留幾分麵子。
不能把朱燁的路堵死了去。
好不容易挨到大典結束,晉王逮了機會,攔住了朱燁的去路。
朱燁看著晉王,笑道:“
三皇叔,這是做什麼?”
“朱燁,你彆跟老子嬉皮笑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