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兵當穩,開戰當狠。
沒打仗之前,要把能想到的危險都想一遍,打起來之後卻什麼都不用想。事出反常必有妖,北元四萬多人馬不打也不跑,到底是為了什麼?
是準備繼續僵持,還是準備接應後續的部隊。還在大同一線佯裝經過,吸引了大明的注意之後,從其他關隘入寇。
“既是參讚,就有參讚軍務的職責。曹國公有話就說,何必婆婆媽媽,不過!”傅友德眼皮跳了兩下,“若說的不是正事,軍法伺候!”
話音落下,李景隆直接起身,不屑的看著帳中諸將,笑著開口說道,“北元騎兵集合在黑土台,你壓過去他就跑了。他若跑了,我大明豈不是撲個空?若被他們揚長而去,我大明顏麵何在,陛下和皇太孫顏麵何在?”
中軍大帳之中,李景隆聲若春雷,滿是雷霆之意,“他既然來打咱們,咱們也去打他們?”
這話看似是空話,可是聽在傅友德這樣百戰之將的耳中,卻彆有意味。臉上表情轉為鄭重,看著李景隆的眼神不覺之中滿是期待。
“說的輕鬆,怎麼打?”張冠英臉上掛不住,開口反問。
“諸位且看!”李景隆大步走到帥帳掛著的碩大題圖之下,抽出腰刀作為指引,開口說道,“大同前麵,是烏蘭察布,乃北元巢穴。烏蘭察布周圍都是北元部族之地,又北元的後北兵馬,糧草牛羊等!”
“此時,北元大軍集合在我方側翼,老家必定空虛。一隊精騎繞後,抄他老窩,毀他根基。現在是六月,抄了他的老窩,到了冬天他們就要挨餓受凍,不敢再來。”
“另一邊,再有精銳騎繞過黑土台,堵在他們去黃旗海子取水的必經之路。”
“如此一來,北元老巢危急,又有斷水之憂,定然會回兵奪取水源重地。屆時,中軍隨後掩上。雖看似沒有合圍,但北元大軍已無可逃之路!”
人才!
傅友德心中喝彩,李景隆寥寥數語把戰爭形勢逆轉,大明再次占據了主動,有此謀劃,此戰北元必定元氣大傷。
李景隆的想法,和傅友德心中預先的設想,有幾分不謀而合。可是李景隆的想法,卻更為激進。
而此時,軍帳中最末尾的飛熊營指揮張天保卻臉色精彩。
“他娘的,這不是藍帥的主意嗎?怎麼,曹國公和藍帥想到一塊去了?”
“到底是將門虎子,眼界不凡!”傅友德看著意氣風發的李景隆,心中暗道,“雖然平日紈絝了一些,喜歡誇誇其談,但畢竟還是有幾分見識的。若是在我身邊好好曆練一番,大明未嘗不能多一員名將!”
紙上談兵,也需要本事。若沒學識,沒見識,沒膽量也談不出來。
“此計甚好,隻是長途奔襲北元巢穴,是險之又險,孤懸在外猶如棄子。”傅友德沉吟道,“草原之地,無論男女老幼皆弓馬嫻熟,稍有不慎,就是全軍覆沒.........”
“傅帥!”李景隆單膝跪地,大聲說道,“末將本大明國戚,將門之子,當為君上解憂,為天下蒼生。況且大同此城,乃是當年我父所鑄,子承父誌。此任,末將當仁不讓。”
“請予三千精騎,無需重甲,快馬輕刀即可。踏破賀蘭山缺,為國朝除此頑疾。”
“男兒大丈夫,生逢盛世,上有明主,當建不世功業!快馬輕騎,一擊即中,乃北元戰法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,豈不快哉!”
“末將不才,長於京城之中。可末將亦有滿腔熱血,願效仿冠軍侯,敵後縱橫三千裡,揚我大明軍威!”
“好!”
傅友德擊掌讚歎,“國朝有此佳兒,大明武人後繼有人!”
此刻,傅友德心中已把朱允熥之前的交代,放在腦後。
出行之前,朱允熥曾暗中委婉的說過,打仗這事讓李景隆遠點。傅友德雖然看不上李景隆,但是因為人品膽量,而是不是其他。還以為是皇太孫,怕自己的表哥吃虧,所以才有此交代。
現在見李景隆主動請纓,大喜之下,朗聲道,“好,本帥就給你三千兵,以你為主將。你看,誰可為副將?”
李景隆起身,傲然一笑,看著帳中的將領們,“京裡來的爺們,誰願意跟我,去乾這賣命的活兒?”
軍中,那些作為中生代將領跟著大軍前來的將領們,紛紛站起,“同去,同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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