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隆指著遠處的山,“山後就是金川河啊,臣修池塘的時候,鑿開了條渠,正趕上春天水位上漲,水就引來了!”
“嘶!”老爺子又瞪眼,“為了個池塘,你他娘的開條渠,真是!”
李景隆忙道,“水渠不但是引水過來,每年開春也都引水到稻田之中。主要是當初臣考慮到為了方便灌溉,至於這池塘,是捎帶腳的事兒!”
“這麼說你這池塘還是活水,有水渠好,引水過來不怕旱!”老爺子想想,“叫那謝晉忠過來,跟咱上山去看看!”
朱允熥道,“皇爺爺,走了半天了,歇歇吧!”
“走道能累著咱?”老爺子笑道,“走,上山!”
莊子旁邊的山並不高,而且帶著人工刻意打理的痕跡,鬱鬱蔥蔥仿若觀賞的園林。一行人行至山下,草叢之中偶有野兔奔走,林子之中馴養的鹿遠遠張望。
“這莊子有地多少?”老爺子問道。
李景隆緊隨其後,“回太上皇,水田旱田共六百二十畝!林地四百八,山坡上的地麼,臣倒是沒算過。”
老爺子點點頭,招手讓謝晉忠上前,開口道,“你帶來那些種子,夠種嗎?”
“應該是夠了!”謝晉忠心中也沒底,因為他本就不是專職的農人。
“夠就是夠,什麼應該?你自己能吃幾碗飯不知道?”老爺子拉下臉。
謝晉忠頓時兩股戰戰,“回太上皇,小人在呂宋都是讓手下那些土人去種,小人都是在旁看著。第一回是用甘薯,不洪薯做種子,而後那些土人用洪薯的藤曼種在地裡,也能生根發芽!”
老爺子想想,忽然低聲道,“你跟咱說實話,你在呂宋種了多少?”
謝晉忠滿頭冷汗,“差不多,五畝地?”說著,又顫抖著說道,“小人實在是記不清了!”
不怪他記不清楚,此時的呂宋還蠻荒之態,部落形製。他這個客居番邦的大明商人,手下帶著一群水手就占了好大一片地。莫看他在大明岌岌無名,可在那邊的莊園之中,卻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。
“就是說,那些番邦土人手中也可能有這洪薯的種子?”老爺子又問。
“小人莊子中的有,外頭.....絕沒有!”謝晉忠顫聲道,“其實,小人的莊子是用棉布從一個酋長那換來的,小人和他們也是相互提防!”
“小人之所以在呂宋也有莊子,是因為那邊什麼都沒有,我大明的棉布鐵瓷在他們那都堪比黃金......”
朱允熥看著他若有所思,謝晉忠這樣的大明海商不計其數。這些人揚帆起航,哪裡賺錢多去哪裡。而且船上的水手也多是亡命之徒,不然的話周圍番國那些酋長他們震懾不住,早就動手搶了。者來之前,都是大明的商人稱王稱霸,甚至幾個小國的華人後裔,還仿照中華製度建立王朝,可見明代海商之繁多。
這些海商倒是可以利用起來,讓他們成為國家的急先鋒,配合海軍把大明的海疆無限擴展。就算給他們些甜頭,許以國家官職也無妨,他們在海外開枝散葉,根卻始終都在大明。
他們所到之處,也能理所應當的成為大明的疆土。
忽然,老爺子一句話,打斷了朱允熥的思緒。
“你回去一趟!”老爺子對謝晉忠說道,“你莊子裡所有的洪薯,哪怕一根藤曼都不能落,都給咱帶回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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