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臣朱棣奏....“
”五弟被奸人蒙蔽以至有失國體辱沒祖宗,還請皇上念著骨肉親情,懲戒手下留情...“
“若皇上待叔王以德,則天下諸藩勢必感恩戴德。若皇上不顧叔王之尊,則天下諸藩必然心寒!”
“如今藩王之中,臣年歲最長.....”
朱棣在幫著朱橚說情,他在幫所有的藩王說情,以現存皇子藩王之中,年紀最大的輩分最高的身份說情。
朱允熥毫不客氣,直接提起筆寫道,”知道了,心思放在遼東軍情上,不相乾的事少摻和!“
這話的重點就在最後一句,不相乾少摻和。
你朱棣也不過才幡然醒悟幾天,就開始想做賢王了?先把自己的事做好,彆以為自己的皇帝夢破了,就開始想著當好兄長好哥哥!
放下筆,朱允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。
翻翻看到幾本奏折,怎麼都是藩王的?
”叫辛彥德進來!“朱允熥對外說道。
半柱香後,辛彥德覲見。
他是通政司使,管的就是天下臣子的奏章之事。每日都要把遞進來的奏折按照時間遠近,還有緊急舒緩之分整理好,送往禦前。
”皇上,您喚臣?“辛彥德行禮道。
”這些折子,最上麵的怎麼都是各地藩王的?“朱允熥問道。
辛彥德說道,”回皇上,因為這些折子都是昨晚後半夜送到京師之中.....“
”等會!“朱允熥忽然打斷他,”都是...?你的意思是不分先後?“
”是!“辛彥德說話時根本沒有半點麵目表情,也不懂什麼事委婉,”幾乎都是腳前腳後。“
朱允熥的神色鄭重起來,楚王在武昌,寧王遠在塞外大寧,燕王離京師也有兩千五百多公裡....
可他們的折子,卻幾乎都在一天之內送達京師,不奇怪嗎?
隻有一個答案,那即是諸王之間私下有溝通的渠道,然後商量好了說辭.....
~~
“天真冷!”
王八恥站在暖閣外,看著好似又要下雪的天,搓搓手,心中暗道。
忽然一個小太監出現在他身後,這是他乾兒子王不全。這孩子才十七,長的秀氣乾淨,因為小時候被當做孤兒養在寺廟裡,所以通曉一些文字,所以入宮之後被王八恥選到了乾清宮,更是認了乾兒子。
“爹,人來了!”王不全說道。
“誰呀?”王八恥一愣,然後猛的醒悟,連鬥篷都不穿,直接竄出殿外。
乾清宮的端門旁,一個人站在鎏金的水缸前,一隻眼睛看著地麵,一隻眼睛看著水缸。
他站在那,好似和冰冷的天氣渾然一體,青色的鬥篷把他的臉完全遮擋住,讓人看不清楚。
“大人,這邊!”王八恥在幾步之外招手。
那人抬起頭,青色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亂晃兩下,像是看向王八恥,可兩個眼珠子卻各看各的,湊不到一起。
王八恥身上哆嗦兩下,低聲道,“快萬歲爺等著呢?”
來人,青眼毛驤。
他似乎比以前胖了,以前的大方臉盤有了雙下巴,臉頰的肉也更豐滿。
毛驤走到王八恥麵前,看著他,“有日子沒見了,王公公!”
“您客氣,不敢當您稱王公公!”王八恥在朱允熥身邊,什麼一品大臣國公親王見得多了,也都應對得體。可唯獨這位,他一見了就心裡不舒服,更存了幾分小心。
“那叫您什麼?”毛驤邁步。
“您怎麼順口怎麼來!”王八恥落後兩步。
“那,就叫您老王吧,也顯得親近!”毛驤道。
“嗬嗬,行.......”王八恥說著,臉色頓變,心裡罵道,“你才是老王八呢!”
忽然,毛驤冷不丁的回頭,兩隻沒法在一個水平線上的眼球嚇了王八恥一跳。
“您猜我剛才進宮的路上,見著什麼了?”毛驤問。
王八恥後退一步,“這雜家哪知道去?”
“曹國公李景隆正在掃大街!”毛驤說著,忽然一笑。
他這一笑,差點讓王八恥汗毛都豎起來,下意識的問道,“後來呢?”
“嘿嘿!”毛驤繼續笑笑,“我讓人牽了十條狗,沿著他掃過的大街拉屎...哈哈哈!”
“他怕是個瘋子!”王八恥又後退幾步,“您快著點,彆讓皇上等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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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城外,鐵獅子大街和長安街交界處。
扛著掃帚的李景隆,對著滿街的汙垢破口大罵,“誰呀?誰他媽這麼缺德?出來?有種出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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