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!”朱椿癲狂的大笑,“吾本大明種,發配去蠻疆,我家青山在,何處寄思鄉?”說著,紅著眼回頭,“你不懂的!”
“這些日子起來我夜不能寐!”朱椿又道,“一閉上眼,都是美不勝收的川蜀。一閉上眼,就是我那哭嚎的親兄弟。一閉上眼,就全是噩夢!”
說著,他大聲道,“所以,我做了!生平第一次,我做了!我以前醉心山水傾心讀書,這一次我把所有的計謀都用在了這件事上!”
說著,朱椿咬牙道,“隻是,天不助我!”
下一秒,他微微皺眉,“所有的一切我都算到了,我巧舌如簧,燕家一開始被我嚇得要死,可我還是利用他們和邵家對我朱家的恨,再加上恫嚇跟利誘,讓他們同意了!”
“我收買了許多人.......”
“王爺!”何廣義突然大步上前,大聲道,“您就彆把自己說的那麼好聽了!您是最近才和他們聯絡密謀的嗎?您在蜀中封地的時候,早就和他們串通了吧?”
“下官一直給您留著臉麵呢!這些年,包括您在封地的時候,給貴州那邊的違禁品賬冊,就在下官的抽屜裡!”
“龍子龍孫有野心沒什麼丟人的,但敢做不敢認,不夠男人!”
朱椿依舊沒有看他,繼續看著藍春,好似何廣義不存在。
“你說,我錯在哪兒了?這麼就功敗垂成了呢?”
藍春沉默,半晌張口,“您沒打過仗,沒殺過人,您把殺人的事看簡單了!”
“說清楚?”朱椿饒有興致的問道。
“連巡防軍何時換防,您都沒摸清楚,就靠一個邵琳,能行嗎?”藍春麵無表情,“您說您謀劃的萬無一失,可現在看來,漏洞百出,細節模糊。失敗,是必然的!”
“嗬!”朱椿冷笑,“我沒成功,你說什麼都有理!”
這時,何廣義急得不行,在旁一個勁兒的給藍春打眼色,但藍春就是視而不見。
“成王敗寇,沒什麼好說的!”朱椿又是歎氣,笑道,“但假設,咱們再假設。假設我成功了,你們會如何?”
藍春又是沉默,徐徐開口,“當然是護著太子爺登基!”
“嗯嗯!”朱椿點頭讚成,“那繼續假設,憑著咱們的關係,我成為輔政王,你沒意見吧?你和勳貴武將們,也樂見其成是吧,畢竟我可比其他藩王們名聲好多了。”
藍春又是沉默,不知算不算同意。
“咱們再假設,假如有一天.....又那麼一天,太子也英年早逝絕嗣了!”朱椿的眼神瞬間熱烈起來,“要在宗室之中選人繼承皇位,我的兒子,你的外甥,你會幫嗎?”說著,他嘴角翹翹,“彆說什麼輩分,什麼房頭兒,我有權你也有權,再加上其人的幫襯.....嗯嗯,其他有資格入選的人,我也會料理.....”
“不會!”
藍春毫不遲疑,搖頭道,“就算真有那麼一天,也是太後娘娘選,我聽娘娘的,不會聽您的!“
“你剛才不是還說親疏遠近嗎?”
“親疏遠近不等於亂臣賊子!”藍春語氣冰冷,“再說,臣先是大明的臣子,才是您的親戚。”
“您所說的一切,都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!您走火入魔了,沒太子還有皇次子皇三子......萬歲爺也有同父異母的弟弟。害人的事,終究要害己。”
“隻要你敢露出那樣的心思.....”說著,藍春看了一眼手中的刀,“有的是人殺你!”
“啊!”
朱椿長歎,背著手走到池塘邊,“原來是癡人說夢!”說著,淒然一笑,“庸人自擾!”
“千歲!”何廣義再也按耐不住,上前道,“還請您給自己留些體麵,萬歲爺在....”
“我知道他在等我!”朱椿回頭怒吼,突然一笑,“可是,我偏不給他這樣的機會!”
何廣義心中陡然一驚,目光直接射向剛才朱椿喝過的茶碗。
“我是太祖高皇帝子孫,怎能受辱?你以為我是我那不爭氣的兄弟?”朱椿冷笑,“折辱我?做夢!”
“動手!”何廣義大喝。
“彆過來!”朱椿猛的大喊,所有人腳步一頓。
突然,他身子猛的一晃,一股黑血從鼻孔中噴出。
他剛才喝的茶裡有毒!
他要自儘!
“舅兄,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!”說著,朱椿忽然癲狂的大笑,“吾本大明種......”
噗通!
水花四濺,朱椿重重的跌入水中。
“快,快撈出來!”何廣義大驚失色。
藍春站著沒動,看向妹妹藍蕙。
後者淒然一笑,然後身軀一抖,一股黑血順著口鼻噴薄而出,身子猛的向後一仰。
瞬間,藍春落淚閉目,不忍再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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