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這個事!”
朱允熥點了點,剛從群臣手中傳閱完畢,放置在他禦案上的奏折。
“就是陳姓王族子弟上書請大明主持公道這事,要鄭重的告知安南黎季犛!”
群臣一時還有些不明白,理藩院尚書李景隆已經開口說道,“皇上所言極是,臣以為不但要鄭重告知,而且還要嚴加申斥,以表我朝對藩國正統,不容任何人混淆篡改之心!”
一直沒說話的朱高熾也跟著開口道,“同時,再令廣西都司,沿邊境進軍....”
“這倆壞種,真他媽壞!”
群臣心中齊齊暗道。
李景隆的意思是告訴黎季犛,你看我大明對你篡位的事,可是高度重視。
朱高熾這邊則是我大明不等你的回話,先把兵派過去再說。
麵對這種情況,本就心懷怪胎還沒做好跟大明徹底撕破臉的安南,隻有一個選擇,隱忍退讓!
必須鉚足了勁上國書,往死裡送禮。
而大明其實也在給安南黎季犛傳遞一個訊息,你不想讓我大明管你安南的事,最好把那些條約趕緊給老子落實了....
太祖高皇帝時候對待藩國,是左手巴掌右手甜棗。
到如今這位皇帝這,是左手板磚右手菜刀!
忒欺負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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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至於將來征伐安南所涉及到的錢糧!”
朱允熥細長的手指敲打桌麵,開口道,“朕已下旨,廣西廣東兩省一年的秋糧,顆粒都無須發往京城,全部充作軍糧!”
“所用的軍費,朕的內庫之中籌集了四百萬銀元.....”說著,他頓了頓,“李至剛在江南,還將要籌措八百萬....至少八百萬!”
“嘶!”群臣倒吸一口冷氣。
既是驚於這個軍費的數字,又驚於皇帝的魄力。
不算糧食,光是現錢就拿出了一千兩百萬。
三軍將士得知,還不都嗷嗷叫著把安南洗成平地?
“皇上!”
忽然,李景隆起身,正色說道,“臣以為不妥!”
“哦?”朱允熥微感詫異,“哪裡不妥?”
“臣以為就不該動用皇上的內庫!”李景隆大聲道,“臣據說白了,那都是太上皇留給皇上的私房錢!自皇上即位以來,幾乎沒跟戶部伸手要過錢!反而曆次對外用兵,都是皇上您自己掏腰包貼補兵部和督軍府!”
說著,一攤手道,“據臣所知,前幾次皇上貼補的錢,戶部還沒有報銷歸賬!”說到此處,他瞥了戶部尚書張紞一眼。
後者直接轉頭,讓李景隆看了個後腦勺。
在張老摳的心裡,皇上貼錢是應該的。
從太祖高皇帝開始,兩淮鹽稅每年都是進了皇帝的私庫,還有京城的城門稅,各海關的結餘。太祖高皇帝駕崩時,單黃金一項,大內就有金窖七所。
更彆說那些見不著的了?
曆次清查貪官汙吏沒收的所得,削藩時藩王們的家當,高麗那邊的鹽鐵茶糖專賣,東瀛的銀山.....
讓你皇上掏錢,那是看得起你!
你掏錢行!但是讓國庫給你錢,除非我老張死了,不然分逼沒有就是窮!
“那依你之見呢?”朱允熥笑問。
李景隆俯首道,“自然應該是國庫出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