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之無論怎麼說,對安南用兵既是順理成章,卻也又箭在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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轟隆一聲悶雷,遲來的春雨不期而至。
天好似漏了,人間一片瀑布,密不透風。
“自古以來,所謂的祖宗家法隻能困頓於中下人資之君!而當今皇上雄才大略,自然不肯墨守成規!”
京城外近郊的接官亭中,李景隆看著外邊連綿不絕的雨,笑著對身邊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說道。
“這幾個月來,安南那邊的罪狀是越來越多!”李景隆繼續笑道,“廣西思明府的土官,昨兒又給皇上遞了折子,說安南不守條約,擅自派人過來開荒種地..嗬嗬!”
他說他的,何廣義就好似沒聽到,沉默不語。
自從上次賀老六的事讓他鬨個沒臉,蟒袍勳職一並剝了之後,他變得沉默寡言起來。
“這次即將進京這個...安南陳朝皇族子弟陳....”李景隆說著,微微轉頭,“陳什麼來著?”
“天平!”何廣義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。
“對,陳天平!”李景隆繼續笑道,“知道為何皇上讓我和你,這麼高規格的出城迎接嗎?”
何廣義抬頭,視線中一片朦朧,地平線根本看不到。
“下官不知道,下官隻知道皇上讓下官乾什麼下官就乾什麼?”
他冷板凳坐了好幾個月,忽然接到聖旨,要他陪同曹國公李景隆出城來接,由廣西桂林左衛所護送的安南陳朝皇族子弟進京。
心中既有些感慨於皇上終於肯給他好臉了,但也越發的忐忑。
言多必失,不能多說!
“嗬!”聞言,李景隆一笑,“這陳天平呀!可不是個人!”說著,咧嘴道,“而是一篇好大的文章!”
何廣義再次把頭低下,好似李景隆不是對他說話一般。
“老何?”李景隆看看他,低聲道,“是不是上次的事情,怪我沒....啊!”
“下官不敢!”要說心裡怨,其實也不是沒有。
畢竟在當時,若是他李景隆能早早的提點他,何廣義何至於最後落得失寵的下場。
可要說真怨,何廣義也明白怨不著人家。
人家幫是人情,不幫是本分。
“你呀,還年輕!”李景隆歎口氣,“這人呀,隻有自己親身經曆了坎坷,才能知道人生這條道,哪地方有溝哪有坎兒?”
“你也彆覺得現在受委屈了有什麼過不去的!現在受委屈好過將來受委屈。現在跌倒了,趁著年輕還有力氣爬起來!”
“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,若是行差踏錯,隻怕想再起來,他媽的有心無力嘍!”
說到此處,李景隆又回頭,“你呀,彆想那麼多,安心當差好好辦事!”
“下官多謝曹國公教誨!”何廣義拱手道。
李景隆還要再說,忽然暴雨之中,一騎飛馳而來。
馬上騎士的盔甲之上,雨水嘩啦啦的衝刷著。
“公爺!人到了!”那騎士在馬上大喊,“最多還有三裡地!”說著,又道,“同行的還有哀牢軍民宣慰使刁線歹!”
“嗯?”李景隆蹭的站起來。
所謂哀牢軍民宣慰使,其實就是哀牢的國主。
他那個軍民宣慰使,是大明朝給與的官方身份。
“怎麼不早說?沿途的人都是乾什麼吃的?”李景隆跺腳道。
雖是宣慰使,可也是一國之主,不聲不響的來了大明,這可是驚天的大事。
再說,他這個節骨眼上偷偷的來,到底要乾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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