崗村寧次跟其他小鬼子一樣,都是睚眥必報的人。
北平遊擊支隊給他帶來的恥辱雖然已經過去很久,但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,每次一想起來就滿肚子火氣,恨不得立刻把那些對手找出來,扒皮抽筋,以泄心頭之恨。
得知北平遊擊支隊是翼中八路軍假扮,已經撤離北平後,心裡悔恨了好長時間。覺得自己當時太謹慎,就應該讓回援部隊直接進山追殺,說不定那幫八路軍就被自己留在北平,聚而殲之。
但世上沒後悔藥,他隻能把洗刷恥辱的希望寄托到保定混成旅團身上,希望他們在接下來大掃蕩中全殲翼中八路軍,消滅曾經在北平羞辱自己的罪魁禍首。
結果大掃蕩還沒開始,參與掃蕩的混成旅團就被翼中八路軍重創,不得不臨時終止。
心裡那個氣簡直沒法兒用言語來形容,當場就要把增援房山的五千精銳送回保定,繼續掃蕩翼中八路軍,但被參謀長以北平兵力不足為由攔下來。
但岡村寧次想要消滅翼中八路軍,洗刷恥辱的念頭始終沒有斷過,反而隨著時間推移而變得越來越堅定。
得知曾經偷襲北平的翼中八路軍很可能又殺回房山,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他們再溜了。
…………
下午兩點,旅團長等到了回城的第一個偵察兵,結果跟他們預判一模一樣,第三大隊駐地不僅沒有一個士兵,反而藏了不少八路軍。
縣城派出的偵察兵跟傳令兵全都狼入虎口,進了駐地就再沒出來過。
他所在的偵查分隊隊長很聰明,把部隊一分為二,一半偵查員深入駐地進行偵查,一一半查員守在外麵接應,發現情況不對立刻撤退。
本來有三個人,但在在撤退路上碰到另一路八路軍,隻剩他一個人活著回到縣城。
旅團指揮部大小幾十個人,隻有旅團長一個從開始就認定第三大隊遭遇意外。
現在有了確切證據,所有人都因為羞愧而變得一臉通紅。
特彆是參謀長,他之前還想勸旅團長不要太慎重過頭,事實證明旅團長的慎重一點兒沒問題,反而是他們太輕敵。
旅團長沒給他們太多消化這個消息時間,直接一副不滿表情道:“這麼久才查到這點兒消息,你們不覺得速度太慢了嗎?”
“一千多皇軍被消滅,戰鬥規模肯定非常大,而我們的偵查員跟情報人員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一具士兵屍體,連戰場都沒找到,大家不覺得恥辱嗎?”
“司令官閣下要求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全殲敵人,要是連對手是誰,有多少人都沒搞清楚,我們怎麼打贏這場仗,怎麼給司令官閣下一個交代。”
半小時後,參謀長急匆匆跑到旅團長麵前,還沒站穩就急著報告:“長官,我們找到第三大隊被敵人消滅的戰場了?”
“在駐地正東方向一公裡位置,昨天後半夜,那裡爆發激烈戰鬥,槍炮聲整整持續半小時才停下來。”
“第三大隊駐地也傳出大量爆炸聲,持續十分鐘。”
“第三大隊戰死士兵屍體被藏在戰場附近的灌木叢裡,偵查員親眼所見,屍體總數超過四百具。”
旅團長再次把目光轉移到沙盤上,一邊鎖定戰場位置一邊追問:“有沒有查清敵人身份,兵力,裝備情況……”
“第三大隊剩下半個大隊是什麼情況,那裡也有五百皇軍,八路軍再大能耐也不可能讓他們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。”
參謀長搖搖頭:“戰場遠離鎮子,我們潛伏在鎮子裡的情報人員不敢貿然靠近戰場,隻能通過交火聲判敵人參戰重武器的大概數量。”
“敵人在戰鬥中使用的迫擊炮超過十二門,重機槍有十挺左右,輕機槍超過二十挺,不然絕不可能在短短半小時內結束戰鬥。”
旅團長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,對自己之前的推斷更加深信不疑,很篤定道。
“據我所知,八路軍最精銳的主力部隊都不可能裝備這麼多重武器。”
“所以昨晚攻擊第三大隊的敵人肯定不止三支遊擊隊,一定有翼中八路軍派來的主力參戰。”
“最少一個團的主力參與圍攻第三大隊駐地,如果進山的版各大隊也發生意外,連派人求援機會都沒有,山裡肯定也藏了一個團的八路軍。”
“那我們的對手就有兩個主力團。”
“幸虧我們沒有貿然派兵增援關家堡據點,不然縣城派過去的那點兒部隊八成會羊入虎口,有去無回。”
“你馬上把我們已經查到的消息彙總一下,上報司令部。”
“其他人繼續調查,一定要把對手情況摸透,再發動精準攻擊,一擊致命。而不是像個無頭蒼蠅,跑到關家堡據點周圍到處亂竄,或者被他們帶進大山繞圈,用遊擊戰跟運動戰對付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