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黑白交錯的棋局，方蓉眉頭緊皺。
她微閉著雙目，腦海中有一個虛幻且浩大的棋盤展開，落在棋盤上的天地萬物擬作棋子。
在俗世，她修習的是鬼穀之道。
在仙宗福地，此道被稱為天機之道。
天道浩瀚卻縝密，萬事萬物皆在天道規則下運轉。
世間卻有‘大道五十，天衍四九，人遁其一’之說，便有人不修大道衍生的三千道，而修那遁去的一。
隻爭一個事在人為！
鬼穀縱橫一脈修的便是此道，修那‘遁去的一’。
鬼穀祖師將‘遁去的一’細分為‘縱橫十九道’，以此為基礎，便可窺破天機，欲要成為那天道之下的變數。
世人皆說修行是逆天之舉，越強大的修士遭到天道的針對就會越強。
那欲要窺破天機的鬼穀縱橫一脈就是想要淩天之上的人，受到天道懲戒的幾率更要遠超尋常修士。
鬼穀縱橫從上古時期傳承至今，也無一人真正稱得上窺破天機。
多數人都在追求此道的路上身死道消。
方蓉的師尊便是如此，壽命比之同境界修士短很多，正值當打之年就已是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。
這！便是窺破天機的代價！
“此局能勝幾子？”
縱觀此戰，雙方修士在方蓉眼中皆是黑白棋子，她要找到的便是破綻，儘可能幫助正道聯盟以最小的損失取勝。
“能勝幾子？”
方蓉低聲喃喃。
腦海中棋盤上虛幻棋子不斷交錯，卻還是算不出來其中變數。
“師尊，弟子愚鈍。”
“看不出此局變數。”
她頗為失落，就算是借助師尊的力量以及鬼穀祖師傳下的寶器，卻依舊看不破此局。
“說說你看到了什麼。”老人平靜道。
“正道聯盟能勝，戮冥魔地必敗，此乃定局。”
方蓉凝重分析。
“此次圍剿戰，正道聯盟無論是頂尖修士還是普通修士的數量都遠勝於戮冥魔地，本該以碾壓之勢取勝，卻硬是被拖了半年之久！”
“最令弟子不解的是，此次的變數竟然在正道聯盟之內，而非魔地。”
“那個變數，弟子有所感應，卻看不透。”
“冥冥之中，仿佛所有的氣運都指向了那一個變數，就像是……”
“此戰為他而生。”
方蓉隻覺得匪夷所思。
若她所窺探的這些東西為真，那就證明此戰的背後有一隻無形大手在推動，所有的一切都是為那變數而誕生。
“師尊，弟子所感應是真的嗎？”
方蓉內心恐慌，不太確定的問道。
“嗯。”
老人點頭，“此戰背後有大恐怖，已不是你所及，就是為師也無能為力，就到此為止吧！”
“莫要引火焚身。”
“是！師尊！”方蓉恭敬應聲，不敢再多想，能讓師尊說出‘引火焚身’之類的話，此間之事牽扯太大，絕非她逞強之時。
“蓉兒，遁去之一，可生萬物。”
“鬼穀縱橫十九道能窺探到的隻是‘遁去之一’極小一部分，鬼穀祖師創造縱橫十九道，卻終其一生也未能窺得那長生路最大的變數。”
“我們這一道，比之衍生的大道三千更難。”
“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。”
老人耐心教導著這個俗世來的小弟子。
他還有一句話沒說。
此戰變數其實與他這個小弟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。
……
正道聯盟與戮冥魔地的大戰漸漸接近尾聲。
嗖！砰！
魔地天穹之上，有金光蕩漾開來。
看到蕩開的金光，下方正道聯盟的修士爆發出熱烈歡呼聲。
“就贏了？”
剛宰了一個魔修的陸無敵望到天上的金光，也是一愣，“我還沒有殺過癮呢？”
“戮冥魔地極道境大能接連隕落，肯定撐不住的。”薑永寧感歎。
最主要的是，其中有六具魔地極道大能的屍體都被陸兄所得，這場大戰，最大的得利者應該就是陸兄了吧！
此刻，萬裡魔地上，無數正道聯盟的修士歡呼。
得勝而歸，他們得到的獎賞也不會少，夠他們修煉上一些時日了。
“走吧，該去集合了。”
大戰勝利，陸無敵與薑永寧兩人也回到了雲山福地的飛舟上，準備集體返程。
“辛苦各位道友。”
極道大能雲山宗主抱拳道賀，“稍後正道聯盟將向各位發放靈石，感謝各位為除魔衛道所做貢獻。”
眾多修士麵露喜色，修行真是太苦了。
隻有陸無敵感覺索然無味，撿了八道極道境大能屍體後，他眼光也高了，一點靈石他不太看得上。
就在眾多修士歡慶之際。
轟隆隆！
天穹之上倏地傳來巨響，空間被一道紫氣撕裂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