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條件反射,於奚禾都沒經過大腦的思考,膝蓋就已經一軟,跪下了。
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,站在她的身側,於奚若停下來,一言不發的低頭看向她。
沒有抬頭,她就能感覺到來自頭頂的灼灼目光,於奚禾一聲不吭,垂著頭,緊抿唇瓣。
其實從她跟司承業離開公司去吃飯的時候,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接受懲罰,所以這一刻,倒也不是特彆的緊張,反而真的要接受懲罰了,也就平靜了。
“你現在,真是長大了啊!”於奚若淡淡的說,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,看似很隨意的樣子,“翅膀,也硬了啊!”
肩頭的痛意傳來,到底是力量完全不同的,不管自己長得有多麼像姐姐,可就這力量上都是完全無法比擬的。
自己小的時候也練過武,馬步沒有姐姐紮的好,筋骨沒有姐姐那麼強健,不管自己怎麼努力,可天生的根基根本不是後天努力可以彌補過來的,她不是這塊料,也沒有姐姐那樣的力道和悟性。
後來長時間待在地下室,隻有晚上才能出來透透氣,就更加的孱弱了。
此刻,她感覺自己肩膀的骨頭疼得快要裂開了,姐姐那隻手力道越來越緊,也不知道是不是存了心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。
如果真的捏碎了,也好吧,乾脆就死了,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,也沒什麼不好,反正她本來就是多餘的,反正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,反正,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好留戀的。
隻是……
隻是為什麼會有一點舍不得呢?隻是好可惜,她才剛答應了他的求婚,還沒有機會跟他一起走下去。
於奚禾臉色發白,唇瓣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,整張臉因為疼痛而顯得扭曲,牙齒咬得緊緊的,卻是一聲都不吭。
她不叫疼,也不求饒,隻有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。
看到她這個樣子,於奚若就更生氣了。
“行啊,現在那麼倔強了,還挺能忍?到底是什麼,讓你變得這麼不聽話了,是那個男人嗎?”於奚若一邊手指用力的捏著她的肩骨,一邊咬牙切齒的說。
從小到大,這個臭丫頭都是很聽她的話的,在她的麵前,自己的話簡直就是聖旨。
她從來不會忤逆自己,更不會像今天這樣不知分寸,不管哪一次她替自己去辦事,都是辦完就準時回來,絕不在外麵多逗留。
自己心情好的時候,會給她買兩件新衣服,會讓她以自己的身份出去吃一頓大餐,給她點出去轉轉的機會,可現在,這是得寸進尺了是嗎?
於奚若雖然沒出門,但是耳目眾多,這一天,“她”在外麵做了什麼,見了什麼人,又吃了什麼東西,發生了什麼,她都一清二楚。
隻不過這次受傷傷了元氣,所以睡得久了一點。
一覺醒來,天都黑了,可這死丫頭竟然還沒回來。
阿呆說,她早就離開公司了,是跟司承業一起,兩個人還去五星級酒店吃了飯,那個男人還玩什麼當眾求婚,她這是要飛啊!還把自己放在眼裡嗎?
越想越生氣,手裡的力道一時就失了分寸——哢擦!
“嗯——啊!”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,於奚禾臉色一變,人往邊上倒去。
兩眼一翻,竟然就這麼昏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