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雞毛能從一個孤兒走到今天這一步，絕不僅僅是僥幸，當年我認識你的時候，你在乾嘛？你在觀察，觀察這個社會，觀察這個社會上的人，這是你的長處，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具備的長處，你的知識並不僅僅得益於課本兒，還有從社會大學當中汲取到很多知識，你確實不是大學生，但你能雇傭大學生給你乾活。”
越說陳江河的腰板越挺直，江華再次招招手：“你過來，你現在是老板，來雇傭他們給你乾活的，你是要付錢的，有些行當都稱你這樣的為衣食父母。”
陳江河走到辦公室中間，挺直了腰板，這時候一個穿白大褂的走過來，熱情的給江華打招呼。
“老板，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們材料研究小組看看？”
“什麼話？什麼叫今天怎麼有時間？我就不能來材料小組視察視察嗎？”
白大褂笑著說：“研究所裡所有人都知道，網絡研究小組是你的心尖尖，有事沒事你就會往網絡小組跑。”
“胡說八道，生化環材，再加上數學，才是我的心尖尖。”江華笑著說：“你們四個學習小組每年占用的科研經費，差不多是整個研究所科研經費的百分之七十，要是不偏愛你們，能讓你們的研究經費占這麼大的比重嗎？”
白大褂笑著問道：“那為什麼你很少往我們這個研究組跑？一年到頭也見你來不了幾回，我都聽研究所裡麵議論了，網絡現在是最火爆的，網絡研究小組能給你帶來巨大的收益，我們材料研究小組投入大，時間長，還不一定有成果，您不來我們也可以理解。”
“這玩意兒，你們還是搞一出宮鬥嗎？”江華笑著說：“網絡研究小組確實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巨大的收益，但是你也要知道，研究所是需要持續性投入的，要是沒有收益，你們的研究經費從哪裡來呀？”
“就算我們這沒有收益，您來我們這兒看看，視察一下，慰問慰問也是好的呀。”
江華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：“不來，來了就感覺智商受到了巨大的碾壓，敢學習四大天坑專業的學生，本身就是高智商人才，你們又是其中的佼佼者，來了我也會感覺到自卑。”
“我們也是普通人啊。”
“少來這套。”江華擺擺手：“我去網絡研究小組聽他們彙報工作，至少還能聽得懂一些，來你們這兒，我是一個字兒都聽不懂，什麼奧氏體，什麼範德瓦耳斯力，每一個字我都認識，但是合起來我就聽不懂，到了你們研究小組，就顯得我跟一個白癡一樣。”
辦公室裡麵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，白大褂好容易止住了笑，板著臉問道：“那今天你為什麼要到我們研究小組來啊？”
“給你們接了一個活兒。”江華笑著說：“我一朋友需要一種新的不鏽鋼材料，這不正對你們專業嗎，要不然我才不過來。”
江華對陳江河說道：“把你們的技術標準什麼的給他看看。”
陳江河趕緊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摞文件：“前麵一部分是我們加工的技術參數，後麵一部分是歐盟的技術標準。”
“該你們大顯身手了。”江華接過文件翻看了兩眼，隨手就遞給了麵前的白大褂：“你看看，這文件裡邊每一個字我都認識，合起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。”
“術業有專攻。”白大褂笑著說：“換成我們看那些網絡文件，我們也看不懂，一樣跟天書似的。”
“那你看看這個活兒得花費多長時間？”
白大褂很嚴謹的說道：“你得讓我把文件全看完，然後我才能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。”
有人給江華和陳江河端來一杯水，兩個人就坐在那裡，靜靜的等待著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白大卦問道：這種不鏽鋼你們用來製作什麼產品的？
“就是一般的小五金製品。”陳江河趕緊回答：“不過歐盟的標準太高。我們現有的不鏽鋼，達不到他們的技術要求。”
白大褂輕蔑的笑了笑：“歐盟夠矯情的，一般的小五金產品，市麵上的不鏽鋼已經達到了很好的技術指標，歐盟在這個基礎之上又提高了一大截，純粹就是脫褲放屁，效果還是一樣的效果。”
“也許是出於環保之類的考慮吧。”江華若有所思的說道：“畢竟人家現在打的這杆旗子，門麵工作還是要裝點好的。”
“狗屁，一般的不鏽鋼製品能有什麼環保問題？”白大褂搖搖頭說道：“做了，彆以為我不知道，他們那邊的垃圾廢品一般都運到我們國家進行處理，歐盟能造成什麼環保問題？”
“人家不就是為了限製我們的產品嗎？”江華也是不屑的搖搖頭：“說到底是想保護本地的產業，可惜最後他們會發現一點鳥用都沒有。”
白大褂繼續看文件，江華於是跟陳江河閒聊起來：“你一個人來京城了嗎？怎麼不把你們家玉珠也帶過來？這麼好的機會，帶她過來遊覽一下京城啊。”
“我們家玉珠是個工作狂，一心撲在工作上，對於旅遊的事情她才不感興趣了。”陳江河無奈的說：“而且我們聽說做江浙大學那邊也有個老教授在研究這種東西，於是我們就兵分兩路，我來京城向你求援，她就是江浙大學那邊請教那位老教授。”
這是公雞盧要出場了。
“你們夫妻倆恐怕還較著勁兒的吧兒。”江華笑著說道：“看看誰能把這事辦成了，誰就能在家裡邊高出一頭。”
“沒有。”陳江河尷尬到笑了笑：“夫妻二人一體同心，誰會無聊的較這個勁啊。”
江華笑著說道：“彆的夫妻我不知道，但是你們家就很有可能，你們家駱玉珠是個不服輸的性子，跟你較這個勁，我一點兒都不驚訝。”
“沒有，沒有。”陳江河趕緊掩飾：“我們都是為了廠子好，趕緊把這事搞定了，我們就可以擴大工廠規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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