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慶崩潰在這一天,這一天是所有人平平常常的一天。
景象旋轉。
第二天清晨太陽依舊東升。
樹梢的鳥兒歡快的鳴叫。
街頭巷尾早餐的吆喝。
來往行人彼此熱情打招呼。
視線來到考場。
昨天欺負李慶的人,騎著摩托車趕到考場,臨進考場女友還送了個香吻。
一切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悲傷,而停滯不前。
忽的。
景象飛速。
高考結束。
李父騎著自行車去了學校。
“你的心情呢,我是能理解的,該說的我都說了,李慶這孩子高二的時候還挺老實的,升了高三,不知道怎麼的,就開始跟校外人頻繁接觸,光我看見都不止一次,每回我說他,他就蔫不聲的聽著,也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,再也不跟校外的小青年混了,可這孩子出了校門還是跟人家瞎混,也是這孩子學習底子好,我也沒太當回事。”
“老師,高考前一個星期,我看見我們家慶兒臉上有傷,在學校裡真沒人欺負他嗎?”
“你這是哪聽來的事,我們學校管理的挺嚴的,怎麼會發生這種事。”
“老師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,我還有點事。”
……
高考徹底進入尾聲,有人辦升學宴,有人複讀,有人準備打工。
李慶的事情,仿佛隨著高考的結束,淡沒在了每個人的生活中。
唯一不甘心的,隻有李慶的父親。
開始時,學校還允許李慶的父親進入,後來校門不再向李慶的父親敞開,每次李慶父親出現在校門口,都會遭到門口保安的轟趕。
至於李慶的班主任,轉去了其他學校教書。
李父尋求學校無果,拿著李慶的畢業照找李慶的同學詢問。
李慶的同學與老師的口徑一致,對李慶的事情不願多說。
或許是上天憐憫,李慶父親在去了一個同學家後,正值午後,李慶父親坐在馬路邊,啃著涼饅頭,沒有任何配菜。
那同學出門時,看到了李慶父親這一幕,心有不忍,將李慶遭受校園暴力的事情告訴了李慶父親。
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父親,在馬路邊上哭的泣不成聲。
當晚回家,隔了一夜。
中年父親白了近半數頭發。
經過李慶父親多方打聽,在一家工廠門前,蹲到了施暴者的父親。
“嗬,還真讓你打聽來了,不就是想要錢嗎?說個數,隻要不過分,我給你。”
“你兒子毀了我兒子一輩子。”
“你也彆跟我在這委屈,我打聽過了,我兒子這事,不犯法,鬨到法院,也頂多賠你點錢,跟你兒子道個歉,乾脆點,想要多少錢趕緊說,我這還忙著呢。”
李父加重語氣:“你兒子毀了我兒子一輩子啊,都是當爸的……”
“十萬,不能再多了,會有人聯係你。”
施暴者的父親走進工廠,李父還想上前理論,被門口保安推搡間摔一跤,磕到了腦門。
轉天,就有律師上門。
李父將人趕了出去。
後來,李父請了鄰居來照看兒子。
自己坐上大巴,去了教育局,去了法院,又去了外地,尋求外地律師的幫助,顯然他已經不信任本地律師了。
可律師給他分析的結果都不容樂觀。
唯一的可行性隻有,接受和解,拿到對方的賠償,利用這筆錢給李慶看病。
沒權沒勢的他們,根本耗不起。
這件事僵持了一個暑假。
最終,隨著李慶病情的加重,激憤時,不得不將他綁在床上,因此李慶的父親不得不低頭,與施暴者答成了和解。
同一天,施暴者進入了大學校園,李慶進入了精神病院。
李慶踏入青山精神病醫院。
醫院內有不少病人在曬太陽,一個角落裡,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少年,嘴裡叼著衣角,露著個肚皮,頭上彆著一朵小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