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他以為,有牆有門,就沒那麼冷了吧,實際上,這裡麵更冷,小風呼呼的刮。
客人落座,陳卓坐在第一桌,第一桌是新娘的家人,還有點人氣,能讓陳卓有點熱乎氣。
新娘家人哭喪著臉,並沒有搭話的意向,似乎對這場婚禮並不滿意。
氣氛凝滯,挺尷尬的。
“一拜天地。”
婚禮儀式開始了。
“二拜高堂。”
“夫妻對拜。”
“送入洞房。”
陳卓麵對滿桌子冷掉的飯菜,色香味全沒有。
他夾起一塊水煮蘿卜,放下了。
他夾起一塊白色肉塊,放到嘴裡。
油膩膩的,好惡心,沒有味道。
陳卓放下筷子,陷入了沉思。
說好的吃席呢。
他午飯沒吃,晚飯沒吃,肚子餓的咕咕直響,過來就吃著玩意兒?
新郎新娘舉行完儀式,相伴走到陳卓麵前。
新娘長得不錯,就是新郎看起來乾瘦乾瘦的,仿佛皮包骨,跟個乾巴鬼似的。
“陳大師,我們真沒想到您能到場,真是我們的福分,卓大哥,我敬您一杯。”
乾巴鬼舉著酒杯,陳卓坐在座位上,人家這麼給他麵子,他不喝不太好。
拿起桌子上的酒,仰頭喝下。
透心涼。
‘舒服’
新娘拿起一杯酒。
陳卓見狀立馬擺手:“不喝了,卓大哥前幾天喝了好多酒,都懶惰了,卓大哥還要回去打坐修煉呢。”
新娘完全是陳卓的小迷妹,聞言道:“好,卓大哥說不喝酒,喝橙汁總可以吧。”
新郎給陳卓倒了一杯橙汁。
橙汁就不涼了嗎?
陳卓不想喝,可看到新娘期盼的眼神。
咬了咬牙,一口喝下。
胃裡涼的直抽抽。
果汁你是怎麼做到在同一個氣溫下,變得比白酒還要涼的?
哢嚓~
天空一道驚雷。
眾人仰頭看天。
“大喜啊,結婚打雷,日子過的響當當,大喜啊。”
鬼物們高呼。
乾巴鬼也格外的開心。
陳卓怎麼見新娘家屬拿出了傘呢?
不是有屋頂嘛。
直到一滴雨落在陳卓臉上。
陳卓抬頭瞅去。
雨水穿過屋頂砸下來。
陳卓摸著臉上的雨水,一臉懵逼的看著新人。
新娘雙手相扣,扭捏道:“卓大哥,婚禮就是走過過場,這座房子是虛影,不是實物。”
馮寶:“那新郎不會術法嗎?”
好不容易舉行個婚禮,還是冥婚,新郎不得利用術法幻化出一座房子遮風擋雨嗎?
【他會個屁的術法,魂魄弱到連新娘的手都牽不到,花言巧語,就為混個金海鬼民證。】
新郎不好意思道:“我,我最近受傷了,動用不了術法。”
新娘似乎也是個戀愛腦:“是,我先生最近身體不大好。”
馮寶還想說,你不能動用術法,那找幾個鬼朋友動用術法總行吧。
在場鬼客:我們能說我們都是請來湊熱鬨的嗎?
陳卓又冷又餓,根本沒心思管這些。
“卓大哥還有事要忙,卓大哥要走了。”
他呆不下去了。
他想象中的婚禮,是在溫暖的房子裡,吃著暖烘烘的酒席,好多人來恭維他。
不是在荒山野嶺,吹著冷風,吃沒有味道的食物,喝冰涼的大酒。
他要回家,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
新娘卻沒看出來陳卓的異樣,懇求道:“卓大哥,您能不能跟我們照張相再走?”
看倆個新人這麼有禮貌,陳卓雖然餓,還是大手一揮:“客氣啥,照吧。”
雨水比方才大了些,不是細蒙蒙的雨絲。
新娘站在陳卓左側,新郎站在新娘右側,陳卓坐在中間,呲著大牙。
馮寶負責拍照。
未等陳卓起身,婚禮上一名客人走上前來,試探開口。
“卓大哥,我能不能跟你照張相啊?”
陳卓心想,都照了一張了,一張也是照,兩張也是照,快快照完,趕緊回來:“來吧。”
馮寶摁下快門。
新娘家屬,也上前道:“陳大師,我們也……”
“快照。”
其他賓客紛紛躍躍欲試。
現場已經不是婚禮現場,成了排隊和陳卓照相的現場。
可憐的陳卓又冷又餓,還要被迫營業。
天上的雨水也越來越大,很快就打濕了陳卓的短袖。
有好心的鬼物道:“卓大哥,要不我用術法給你遮遮雨?”
另一個鬼物道:“用你顯擺了,卓大哥術法不比你高,卓大哥不遮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。”
陳卓微張著嘴,雨水已經順著他的頭往下淌。
“啊?是,卓大哥有自己的理由,還有誰沒照呢?”
“我,我還沒照相。”
鬼群裡擠出一隻鬼。
陳卓被澆成了落湯雞,馮寶也好不到哪去,頭發軟塌塌的貼在頭皮上。
以後再也不跟陳卓單獨出門了,為了吃席,他也沒吃晚飯,早知道要跟黃先生打個招呼了。
兩個工具人,配合所有鬼照完相後,陳卓已經餓得潛心貼後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