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靠在老師的肩膀上，眼淚湧了出來。
被她順手地上的小寧兒，瞪著大眼睛，笑眯眯的看著娘親跟師外公。
剛才還愁眉苦臉的百裡睿，瞬間手忙腳亂了起來。
比起學生的怒火，她的淚水，更是讓他手足無措。
“我還以為，以為再也見不到老師了。”
她並不是生氣，隻是劫後餘生，又見到了自己最敬愛的老師，激動不已而已。
百裡睿也紅了眼圈，不住的說道。
“你這丫頭，你這丫頭...沒事就好，沒事就好啊...”
百裡睿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心中所感，他一向視林夢雅為親生女兒一般，如今與她異地重逢，更是感慨萬千。
“還說呢，這麼大的事情，老師怎麼就忍心瞞我？要不是寧兒說漏了嘴，還不知道要被您瞞到什麼時候呢！”
林夢雅眼睛哭得有些紅腫，當初在她得知晉國天翻地覆之後，也是擔心不已。
而寧兒之前種種，更是讓她疑惑重重。
現在一想，若不是老師，世間還能有誰能研究出暫時克製寧兒血液的毒藥？
“我當初也是為了你好，我那徒孫乖得很，也聰明得很。你放心，過了這幾天，我那徒孫就會完全好了。”
百裡睿知道自己學生的性格，她隻是氣自己隱瞞她，耐心哄上幾句也就好了。
“我不是在擔心這個，老師，您又為何會在這裡？”
寧兒的情況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如今知道是老師的手筆之後，她更加無後顧之憂。
“這個嘛...夢雅，你可還記得之前，我給你的毒道信物？”
她點點頭，那東西她放在了宮家的一處穩妥的地方。
不管到底有什麼大用，但是對於她來說，卻是老師給她的珍貴之物，損毀不得。
提到往事，百裡睿的眼中，不由得湧出了幾許愁緒。
“此事，還得從我跟師兄年少時談起...”
百裡睿一身毒術，雖然大多是家學，可畢竟毒術一途，人外有人，山外有山。
老師當時已經是百裡家的翹楚了，但畢竟有高處不勝寒的孤寂之感。
再加上，他也是年輕氣盛。
沒想到，就在此時，碰到了一位毒術跟醫術造詣都極高高人。
幾番明爭暗鬥下來，對方不僅本事超群，品行更是讓老師真心欽佩。
因此，才有了老師跟那人之間的師徒緣分。
“唉，想當初，我的那位師父，也是人間難得的高手。但是，我卻沒想到，最終，老師竟然會命喪於此。”
提起這些事情，百裡睿無不感慨。
多少年前，他日夜保守著這個秘密。
而自封於曾經的昱親王府的石牢內，也不過是怕自己，有一天會將此事透露出去。
“那，我那位師公，大概就是上一任的聖尊吧？”
看到老師點點頭，林夢雅也覺得，緣分之事，還當真是玄妙無比。
“不過，我之前跟師父學毒術的時候，曾經聽他提起過仙國之事。當時，仙國還未曾有如此險惡之心。但是，我師父也已經厭倦了當仙國的傀儡。他說過，仙國之人，早就已經跟我們不同。早晚，是要出事的。所以，他留下了一些東西，希望能幫助後人，不被那些地下人奴役。”
沒想到，師公居然這麼厲害。
林夢雅自然也是由衷的敬佩，而兩個人邊走邊說，重新被她抱在懷中的寧兒，此刻已經睡了過去。
她把寧兒安置在房間內之後，轉身出來跟師父繼續說話。
“方才你在地下，也見識到了吧？”
老師的語氣裡，含著深深的忌憚。
她遲疑了片刻之後，輕輕點頭。
“仙國藏於地下千年，其實，他們才是真正的古衛後裔。我們地麵上的這些人，不過是棄民而已。”
老師話中的嘲諷，讓林夢雅若有所思。
“那老師可知道，為何他們，千年之內都沒想過出來，卻在這幾年，開始蠢蠢欲動了呢？”
百裡睿看了她一眼後，轉頭，視線落在了寧兒的小小身影上。
“是因為，他們越來越無法生出健康而強壯的嬰孩。這些，都是報應。當初，他們剛進入仙國的時候，其實是帶了不少人進去。而且，之前，每一次的元月祭，或者是其他的時候，所有被送過來當祭品的人，其實都是被送入了仙國。而這些人，則被他們加以改造，成為了人不人，鬼不鬼的存在。而現在，他們也終於得了報應！”
原來，事情的真相，居然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