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幾個月前,還被人奉若神明的神工大人,此刻卻憔悴得厲害。
他的臉瘦削得就像是隻覆蓋著一層皮的骷髏,整個人萎靡頹廢得緊,唯獨一雙眼睛,泛著令人不安的晶亮的目光。
看到他這樣,林夢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。
“嗬嗬,夫人,您還能記得我,真是難得。”一進門,那人就陰陽怪氣地說道。
林夢雅也懶得理他,眉頭微皺。
“你這是怎麼回事?”
“我好得很!”
神工捏住自己雞爪子似的手,臉上卻帶著一抹冷笑。
“我從來沒這麼好過!”
林夢雅眉間的溝壑更深了。
這人,不對勁。
“我請你過來,是想要問問關於幻蠱之事,你能不能交出完整的幻蠱秘法?”
這件事,她之前並沒提到過。
一來是她不感興趣,二來是希望對方能放鬆警惕,好掌握主動。
神工聽了這話,卻用猩紅的舌頭,舔了舔蒼白乾裂的唇。
“可以,但是,我要神脈!要最精純的神脈!你休想再拿些摻水的東西打發我!”
對方的反應,讓她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測。
她見過這樣的人,就是染上毒癮的那些癮君子。
她當時跟導師的研究課題,有一部分就是希望通過對大腦的控製,才幫助病人擺脫毒癮的控製。
隻是礙於當時的條件所限製,最後,他們的研究擱置了。
但她當年,也曾經跟老師,一同去過一家規模不小的戒毒醫院。
在那裡,像是神工的人,多得不計其數。
這神脈,也能讓人上癮?
“我也沒有那麼純的神脈,頂多,是多給你幾壇而已。”她不動聲色的回答道。
但神工,卻顯得有些暴躁。
那雙血紅的眼睛,死死的盯住了她。
“你撒謊!我在你身上,聞到了神脈的味道!”
他近乎陶醉的,使勁嗅聞著那誘人的味道。
林夢雅不由得心聲警惕。
老伯身上剩餘的神脈,的確是在她的身上。
幾乎是下意識的,處於保護自己的本能反應,她被收斂起來的異毒,瞬間擴散至全身。
“味道怎麼沒了?”
神工使勁的聞了聞,發現那味道真的漸漸消失了,這才不甘心的,重新癱到了座位上。
林夢雅悄悄鬆了一口氣。
沒想到,異毒竟然可以掩蓋神脈的味道。
她心思一動,想起自己之前也喝過老伯給的酒。
雖然當時是醉的不省人事,不過後來,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老伯釀酒也有幾十年了,若各個常喝他酒的人都像是眼前之人,那麼老伯也肯定早就乾不下去了。
看來,是神工本身的問題,也許,是跟他的所謂的體質、血脈有關係。
“換還是不換?”她不想跟對方繼續糾纏下去。
神工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,聞言勾了勾唇,比出五根手指頭。
“五壇,一點水不能攙。我喝過那老家夥釀出來的酒,你糊弄不了我。”
林夢雅沒立刻答應,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。
“一壇酒,換一個秘密。反正你秘密多,不如再說出來幾個聽聽。”
她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。
酒她倒是要有,但這人明顯對神脈的渴望已經不可遏製了。
她隻覺得這樣下去,萬一出了點什麼控製之外的事情,以後可就不好辦了。
神工惡狠狠的瞪著她。
“你耍我?”
她勾唇:“你不就是送上門給我耍的麼?快點,答應還是不答應,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!”
神工不情不願,可惜她的態度更加堅決。
這下子,這人總算是清楚的認識到,她今日的所作所為,也隻不過就是心血來潮。
如果自己不答應,下次的機會,還不知是什麼時候。
“倆壇!不然,我就算是死了,也絕不會告訴你!”
麵對對方的耍狠,林夢雅特彆淡定的說道:“一壇就一壇,把他送回去。以後沒我的命令,連摻水的都不要給他。”
“你!你怎麼能這麼做?”神工慌了,指責道:“這是我們合作的條件,你這是背信棄義!”
“合作?”林夢雅卻冷笑著,看著對方。
“合作的基礎,是你得對我有用。可是你現在,對我還有什麼用呢?”
不得不說,林夢雅的一番威嚇下來,神工早就自亂陣腳了。
他再也無暇顧及到其他,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。
儘管,是在咬牙切齒,萬分不情願的情況下。
見目的達成,林夢雅也不跟他廢話。
命人準備了筆墨紙硯,順便還讓人拿了一壇酒,就放在神工的麵前。
後者立刻掀開了蓋子,像是品嘗瓊漿仙釀一般,深深的吸了一口酒氣。
“快寫吧。”
她冷聲催促。
神工戀戀不舍的蓋上了蓋子,伏案寫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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