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算是堂兄的義子,那也跟我沒什麼太大的乾係。”
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還一無所知的趙子非,隻覺得他的這個小堂弟,心思還是稚嫩了些。
“倒是堂弟你,如果真的被她得逞了的話,堂叔的那些家產,隻怕還得分出去一份。子非,不是堂兄多嘴,你作為堂叔唯一的兒子,在這種大事上,可不能犯糊塗。”
趙子非麵上裝得懵懂,但心裡卻在暗罵趙珣狡詐。
他明明已經禍水東引了,怎麼這家夥卻還是不肯上鉤?
趙珣故作親近地在他耳邊說道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要我說,不如你就來當這個孝子。反正先夫人再怎麼說也是我堂叔明媒正娶的夫人,你要是成了她的義子,那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?”
趙子非有些不太樂意,語氣也不怎麼好。
“堂兄你說得輕鬆,我要是這麼做了,你讓旁人怎麼看我跟我母親?難道在你眼裡,我就是那種為了利益,就可以拋棄尊嚴的小人嗎?”
一絲鄙夷,劃過趙珣的眼眸。
不過他還是哥倆好地拍了拍趙子非的肩膀。
“你這說的什麼話,我隻是覺得,與其這種事情便宜了外人,不如讓你這個正主提前拿走你應得的一切。再說,估計法事之後,你母親就要被迎娶過門了。到時候名分一正,誰還會多管閒事地去拿這事說嘴?”
趙子非這下子倒是沒吭聲。
趙珣知道,他心動了,於是再接再厲。
“我直到你不想對不起你母親,罷了,若你實在是不忍這麼做的話,就當我什麼都沒說。我隻是不忍看到堂弟你莫名其妙的,就被人奪走了身份而已。”
“身份”,是趙子非這輩子最大的痛點。
從小,他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另外一個,沒有他跟母親的家庭裡,扮演者父親、丈夫的角色。
而他,隻能跟著母親,在他們做居住的小院內,日複一日地等著父親的到來。
直到他十歲以後,他才漸漸明白,像是他這樣的人,卻是人們口中最見不得光的私生子。
現在,他跟母親好不容易就要登堂入室,成為趙家真正的主人。
這一切都來之不易,他絕對不能讓人破壞!
“我明白了堂兄。”
他眸光閃閃,下定了決心。
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想辦法說服父親,不會讓任何人頂替我們的位置!”
趙珣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了一點笑。
“我就知道,你是個聰明人。放心吧,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,我的好堂弟。”
一絲冷光,飛快地劃過趙珣的眼眸。
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,已經纏纏綿綿地下了三日有餘。
這裡的雪景,跟林夢雅在非葉城,以及龍都看到的都不一樣。
冷是冷的,但這裡的雪景卻多了分綿軟。
地上的積雪也不過才一拳深,不是雪下得不夠多,而是隨著下也隨著化了。
樹枝上全部都是晶瑩剔透地冰淩,雪色將這裡裝點得好似冰做的仙境。
可惜這仙境美則美矣,就是太容易讓人放鬆警惕,進而忘了這雪景帶來的寒冷。
林夢雅是從北方長大的,雖然對寒冷的冬季並不陌生,但這裡的冷,卻著實讓她有些難以接受。
“這雪下得也太厲害了,我聽下麵的人說,他們這裡十年也不見得下這樣大的一場雪,實在是罕見呢!”
采茹搓著手,從外麵走進來就直奔炭盆前烤火。
林夢雅這幾日更是出不得屋。
除了冷之外,龍天昱跟采茹更是怕她會滑倒。
雖然她再三強調,就算是她坐在地上打滑,都不會對肚子裡的寶寶造成什麼傷害後,那倆個人還是不同意。
她把自己縮在龍天昱給她帶過來的兔毛絨的毯子裡,隨手遞給了采茹一杯熱茶。
“事情辦得怎麼樣了?”
采茹喝了一口茶,暖了暖身子才神秘兮兮地笑著說道:“還是主子神機妙算,那趙子非果然扛不住了,正想著如何跟趙長老提議,讓他在法事上當個孝子呢!”
林夢雅點了點頭。
意外倒是怎麼意外的,畢竟在趙子非的眼裡,母親的一時委屈,哪裡有他的前程來的重要。
“可是,主子會讓他得逞嗎?”采茹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畢竟林夢雅這幾天,可絲毫沒露出讓誰當趙長老義子的念頭。
“他要是相當,就當他當唄。”林夢雅毫不在乎地說道。
采茹卻驚訝地說道:“那怎麼行!您這麼做,不就是為了不讓他出風頭,徹底打壓他的嗎?”
林夢雅挑了挑眉,“出風頭?你以為這風頭,是那麼好出的嗎?”
采茹雖然還有疑惑,但她向來是聽話慣了的。
反正是她家主子說的話,那肯定是沒錯的,她隻需要好好地配合主子的計劃就好。
當夜,雪停,霧散。
第二天一早,一道道車轍,就碾碎了平整無痕的雪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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