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人多嘴雜,樂正子修也不好跟他們交談得太久。
看到人已經到齊了,他對著林夢雅與龍天昱微微頷首,之後也回到了常掌事的身邊。
林夢雅總覺得周圍有不少視線投過來,但除了幾道特彆刺眼的之外,其他的大多是一些好奇亦或是疑惑。
對此,她也沒想著一一瞪回去。
而是抬起頭,好奇地看向屋頂。
越是看,她就越有些好奇。
忍不住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袖子,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昱,你覺不覺得,這上麵好像是一幅地圖呀?”
龍天昱剛才也看了一眼,但隻覺得雜亂無章。
但被她這麼一提醒,之後他也下意識地跟著抬頭去看。
良久,他捏了捏自己夫人的小手,低聲笑她,“我看你現在是神經過敏了,怎麼看什麼都像是地圖。”
“不像嗎?”
林夢雅卻堅持著自己的想法,把他的大掌給翻過來,用手指細細在他的掌心描繪出一條條的線路。
“雖然大部分都被流蘇給擋住了,但如果將所有的流蘇的方向都串聯起來的話,真的很像是簡略的地圖。”
剛開始龍天昱還沒當回事,但隨著林夢雅一條一條線被畫出來的時候,他的心也忍不住跟著她的手指,在這幅地圖上遊走。
“流蘇的顏色也很有意思,紅色的大概是代表著山峰,而藍色的則是代表著河流。”
林夢雅之所以能夠看出來,還是要歸功於她係統強大的繪製能力。
簡單來說,就是旁人看起來可能是亂糟糟的一團,但是她用係統描繪的話,卻能將所有的點,變成線。
而那些一個個的流蘇,其實就是點。
隻不過因為顏色排列的一點規矩都沒有,而且高低錯落的樣子在下麵看起來就像是某人的隨性而為。
但在來之前,她著意跟方姨霍叔,甚至是樂正子修都派人去打聽了一番關於這次的祭司選擇。
他們說這是從祖上就傳下來的規矩,且這裡的布置,已經有許多人沒有被人動過了。
那這就有些奇怪了。
為何,偏偏是在這裡?
甚至於他們還提到過一則異聞。
當初月湖城並不存在,但是當湖水消失,人們興建起這座月湖城的時候,這裡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。
但也不儘然是突然出來,總之,這裡的布置出自誰之手,無人得知,隻知道當初有人想要將這裡的布置,從原來的地方挪過來的時候,就發現已經被布置好了。
林夢雅剛開始還隻當是他們的一項傳統,但現在看來,這布置排列的人,恐怕還真是有心了。
很快,那邊就要開始舉行儀式了。
她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。
隻是這幅地圖,已然是全部都記在了她的腦子裡。
這又是一幅陌生的地圖,但她看得出來,所有的流蘇,最後都是指向了那個最中間的巨大彩球。
她還想研究研究彩球是不是代表點什麼特殊的含義,就看到那彩球好像是新的。
她不由得在心中湧起幾分淡淡的惆悵。
當初能想到這個方式來藏地圖的人,可真是個人才!
至於她為何篤定對方是在藏,而不是在提示旁人。
那就是因為想要解開這幅地圖,實在是需要點難度。
何況,每次來這裡的時候,想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被中間的彩球給吸引過去。
如此一來,誰還會在意那些個看起來亂糟糟的流蘇?
會場的正中央,大長老正肅穆地將所有寫了候選人名字的小彩球,放到了一個大盒子裡。
一側的樂正子修緊緊地盯著,以確定這裡麵不會被人動手腳。
至於他自己嘛......
手腳是動了,隻不過,卻不是在小彩球裡。
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,要是動手腳的話很容易就被拆穿的。
但到了那時,他就可是破壞祭祀的罪人了。
這罪過,他可不背!
大長老將所有的小彩球檢查了一遍,之後,在旁人的攙扶下,顫巍巍地站在打彩球的下麵。
既是祭祀活動,那他肯定是要念叨一些祭詞。
當然,也都是一些祈求祖先與神明保佑古族的話。
但林夢雅卻覺得,其實古族隻要不那麼缺德,不那麼窩裡鬥,那麼他們肯定會少許多麻煩。
再說他們的祖先要是能管的話,那古族人恐怕早就被祖先給滅族了吧?
這樣的不肖子孫,誰能保佑!
終於,大長老的祭詞念到了最後一個字。
樂正子修也保持著沉默且肅穆的神色,上前想要扶著大長老一起拋球。
可沒想到的是,他的手才剛碰到的大長老的衣角,對方就已經先一步,將所有的彩球高高拋起。
他還沒來得及覺得哪裡不對,就聽得耳畔突然傳來“砰”地一聲巨響。
眾目睽睽之下,那個代表著祭司人選遴選資格的大彩球,炸了!
但這還沒完。
他剛才隻是被這聲音震得耳朵有些發麻,腦中也是空白一片。
等到他稍微清醒的時候,卻聽到了尖叫聲。
“啊!大長老,大長老死了!”
什麼?
樂正子修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內,就上前一步。
可是已經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