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如今,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了。
林夢雅聽了杜參軍的那些心裡話之後,欲言又止。
她想問對方,杜家不是已經落敗了麼?
那祖產怎麼會有那麼多,還能讓他支撐那麼多年?
但想了想,還是先彆問了。
這種事總歸說出來有點不太光彩,要是問出來了,反而像是在人家的心口上麵捅刀子。
結果,杜參軍自己沒忍住,禿嚕出來幾句。
“其實這些祖產不是我們杜家留下來的,實不相瞞,那些都是那位宮家內族家主的嫁妝。”
說到這裡,杜參軍的老臉都要羞紅了。
林夢雅:哦,原來那個怨種是自己的老祖宗啊!
等著,她現在就去挖老渣男的屍骨!
“咳咳,總之,不管怎麼說是我們欠了人家的。我想著要是能見到宮家主,就把這件事告訴對方。”
“而且被我變賣掉的東西,我都做好了賬本。就算是我這輩子做不到,那下一任,或者是下下任的繼承者,也要將這筆錢湊夠了,還給宮家人。”
林夢雅該不該拒絕。
怎麼說呢?
被辜負的人是她的老祖宗。
那麼身為宮家的後代子孫,替老祖宗討回一個公道總沒錯吧?
但最關鍵的問題是,老渣男已經涼得不能再涼了。
現在估摸著撈起來,骨頭渣滓都已經化為塵土。
她總不能把那些土都挖出來,活上點水,捏把成一個小人,然後再千刀萬剮啥的吧?
那是不是顯得她有點變態?
但要是就這麼算了,她還替自家老祖冤得慌。
唉,總之,不管是情還是債,其實最好是在他們當時還活著的時候解決。
否則後人是沒辦法替他們了結的。
至於那些錢嘛——
她咳嗽了下,說道:“我覺得這件事宮家主未必知情。”
她要是早就知情,恐怕就不會那麼輕易地選定了神機營作為她的合作對象。
杜參軍雙手有些糾結地互相緊握。
“那、那你的意思是,瞞著?這不太好吧?”
嘿!這家夥,倒是上來真誠了。
“瞞當然是不能瞞著的,但我覺得我們至少應該表達出自己的誠意。”
“不然,您上去就跟人家說,當初我們這先輩的老渣男不做人,把您家的祖宗給辜負了?”
“我覺得說完這些話,那才是真正成了冤家。”
杜參軍點點頭,“你說得也是,那咱們該咋辦?”
林夢雅清了清嗓子,心道這可是他讓自己的說的。
“我想想問您一句,當初宮家的那些東西,您現在手裡還剩下多少?”
杜參軍想了想,然後忙不迭地去找出自己的記賬本。
其實這個賬本不光是他在用。
可以說,自從那位先輩離世之後,後續的參軍都陸陸續續地用過這些財產。
說來也是慚愧。
他們這些人在做生意這件事情上,就沒有個擅長的。
當初他跟十娘在一起之後,十娘就曾經幫他打理過一段時間。
也是從那時開始他的一些生意扭虧為盈。
後來、後來發生的事就不能再提了。
總之,他現在對宮家的人總自覺矮一頭。
畢竟是靠著人家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養著的,所以,咳咳,吃軟飯總歸是沒那麼仗義的。
“這些年的賬目都在這了,你要是想看從前的,那得過幾天了。”
他拿出一本厚厚的賬本。
林夢雅接過去,一頁頁地翻過去,同時,心裡也在默默地算著賬麵上的數字。
其實杜參軍說的也不完全對。
賬本上的確是有不少東西被變賣的記錄。
但同時也有被以其他方式填補回來的記錄。
就是填補回來的東西,跟賣出去的東西不太成比例。
尤其是近些年,那記錄更是慘不忍睹。
她越看越心驚,然後合上了賬本,看向了杜參軍。
“參軍大人可有具體的遺產目錄名單?”
杜參軍點點頭,“有是有,就是不在我身上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,那些真正珍貴的東西,我一樣都沒動。”
“所以我想著,要不要見了宮家人的麵以後,先把剩餘的東西都還給人家?”
“最珍貴的東西,是什麼?”她不由得有些在意地問道。
提到這個,杜參軍也有些疑惑,“我也不太清楚。我隻記得上一任的參軍警告過我,旁的東西都可以隨意取用,但是那些東西,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萬不能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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