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踩一捧的,高利道童沒有再多廢話,他指的旁邊的黑瘦道童,衝餘列吩咐:“你倆是鄰居,那麼就勞煩餘哥兒送他回去吧。”
“咱家今兒手腳利索,要去賭坊裡爽快一番。”話說完,此人就捂著嘴,笑嘻嘻的離開了。
街道上,剩下餘列和黑瘦道童還杵在原地。
旁人都行色匆匆的,就他倆一個麵色平靜,一個麵色黑得發青。
兩人沉默良久,還是黑瘦道童湊到餘列身邊,低聲問:“那假婊子說的是真的,你這麼狠!借個錢就把自家性命都壓上了?”
“想不出來呀想不出!”黑瘦道童口中嘖嘖出聲,“莫非你也去賭了?”
餘列聞言抬頭,瞥了對方一眼,沒吱聲。
餘列並沒有去賭,他此番出鎮子降妖,就是靠著借錢補上了最後的缺。
再加上一年多積蓄,和從家裡帶來的棺材本,如此他才能買到紙人紙馬紙刀等物,手段齊全,沒死在鎮外妖物的手下。
好在他的運氣不差,最後也成功的獵得狼妖,得到了入道之物。
餘列瞥了一眼紙驢的肚子,心中火熱,他衝著黑瘦道童打了個稽首,牽驢繼續沿街走去。
但是黑瘦道童在放高利貸的走了之後,就恢複成了嘮叨狀,他湊在餘列的身邊,不住的說:“高道童讓你送我回去呢,你怎麼能直接走掉呢?是瞧不起我,還是瞧不起那假婊子?”
單道童又說:“小餘啊,不是我說你,你要是借錢,可以找我請教啊。在假婊子那抵押臟器也是有講究的。”
“下等的服蠱,替他們培養血器,沾了就脫不了身。中等的割臟器,不死不活。你可知上等的法子是什麼?那就是像我這樣,割了也不害命、不傷身,道途依然在!”
對方搖著腦袋,得意洋洋。
聽到這裡,餘列忍不住的停住了腳步,嗤笑的回頭看他:
“哦!單兄怎麼不早說?對了,不知單兄現在,還剩下幾個卵子?”
黑瘦道童並非原名就姓“單”,對方原來的外號叫“高腳卵”,又瘦又黑又高,後來因為借錢被割去了一個外腎,隻剩下一個,就被狐朋狗友叫作“獨腳卵”。
他嫌棄這個外號不好,但又拗不過狐朋狗友們,乾脆就改名姓“單”,任人嘲諷,也算是去掉了外號。至於原來他具體姓什麼,已經是很少有人知道了。
單道童聽見餘列這樣說,他的臉色更是發青,黑裡透青紫,十分怪異。
餘列瞥了一樣單道童同樣怪異的走路姿勢,立刻就明白了,訝然發笑的說:“難怪剛才那人會說自己今天手腳利索,想來單兄的囊中,現在是空無一物了!”
輕笑幾聲,餘列不再理會對方,牽著驢,揮袖大跨步的往前去,累累灑脫。
單道童怔了怔,青著臉,衝著餘列大罵:
“小白臉!你清高,你了不起,你能賣屁股!等死吧你!”
大罵完畢,單道童站在街道上,感覺四周行人們一個一個的都在瞥看他,目光像是針刺,行人們的口中也在不斷的重複著某兩個字。
餘列猜錯了一點,現在的單道童不僅已經無蛋,也已經無根。
單道童低聲安慰自己:“修道中人的事兒,能叫‘去勢’嗎?這叫去了煩惱根兒。”
“對對,是去了煩惱根,不是太監不是太監,反而更方便修道了……”
他紮著腦袋,忍著疼,快步往家裡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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