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本命功成
指尖劃開,黑色帶著光澤的血液,立刻就要從餘列的眉間滴落而下。
但是他及時的鼓動起體內的那一抹黑意,流轉在體表,血水立刻被黑膜禁錮在了傷口處,宛如一道刺青般。
餘列的動作稍微頓了頓,隨即就從袖子當中,掏出了一瓶丹藥,塗抹在眉間的傷口處。
這一次剝皮煉器,他可是不會再犯上次突破中位時候的傻了。
這瓶丹藥是他特意的用黑血螞蟥的毒素,混合多種的藥材,特意為自己量身定製而成的,不僅效果非凡,而且不會有多少的後遺症。
隻不過這一味麻藥,不僅價格精貴,而且目前也隻適合他這種抗毒能力非常強悍的道人使用,尋常人若是用了,直接就會昏厥倒地,並且會對體表的細小經絡,造成永久性的傷害,至少也會落得一個麵癱的下場。
讓藥膏接觸自己的血水,緩緩的化開。
餘列隨即就開始寬衣解帶,讓自己的身上再也沒有外物來阻礙自己。
等到他將內衣也脫下的時候,藥膏已經是開始發揮作用,他的大半個額頭,已經是失去了痛覺。
撕拉!
餘列伸出手,小心但是利索的,就劃開了自己的大半皮膜,然後小心翼翼的取下,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一邊取下皮料,他一邊的塗抹藥膏,使得麻藥的效果,儘快的擴散開。
燈火彤彤的靜室當中,餘列的身形在冰冷的法壇上麵,詭異的掙紮著,擺出各種姿勢,時而彎腰,時而仰頭,並且乾脆就是赤裸的倒在了法壇上,蜷縮蠕動。
即便是以餘列現在已經是千錘百煉的炮製技藝,他將皮膜從身上取下了,也是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。
特彆是最後取下十指處的皮膜時,因為他接下來還需要依靠自己的雙手進行器物的煉製,不可以塗抹藥膏削弱是痛覺,所以這一處的皮膜,剝去的格外艱難。
著實是讓餘列感受到了當初扒皮澆骨的痛苦。
好在他早就已經是有過經驗了,等到將自己渾身的皮膜,儘可能的取下了之後,餘列立刻就停止掙紮蠕動的舉動。
他從金屬法壇上爬起來,身下僅僅是潮濕了一點,並沒有過多的血液,滴落在法壇的表麵。
此時的餘列,渾身已然是麵目全非,一層薄薄的黑膜,緊密的貼合在他的體表,將所有要滲透而出的血水,全都給堵了回去。
他站定著,思索了一下,手裡提著剛剛脫下來的皮膜,走到了一方銅鏡跟前,端詳著鏡子之中的自己。
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出現了,餘列霎時間就從原本的一個玉麵小郎君,化身成了一個皮膚如黑炭的人形。
好在他的手藝的確算是精到,僅僅渾身的皮膜變色了,五官並沒有這裡缺一塊、那裡缺一塊,否則的話,他待會都不知道再怎麼的將臉皮撿起來,給敷回去。
瞧見自己依舊是五官端正,餘列頓時鬆了一口氣:“好歹沒有為了煉製一個本命血器,就破了相了。”
回過神來,他看向了依舊被自己拿捏在手中的皮膜,其薄如蟬翼,通體透露著象牙白的顏色,不過分的蒼白,還因為剛剛剝下來的緣故,依舊有些溫熱。
餘列殘存的氣血,正在皮膜中作用,維持著皮膜的活性,使之也是具備光澤。
他托著自己的這一身人皮,臉上一時間露出了恍惚的表情。
遲疑了幾息之後,靜室當中方才響起餘列獨自一人的感慨聲:
“也不過如此。”
果然如他所料,此剝皮難關,對於其他人而言會是可怖而可恨,但是對於他而言,其困難卻是僅此而已了。
他一是擁有本命黑膜,充當第二層皮膚,二是曾經就經曆過扒皮澆骨的痛苦,三是現在還學會了煉藥,能夠為自己量身的改善出一方麻藥。
此三者疊加,取皮煉器的過程,其最大的難關,壓根就不在於取皮時的痛苦,而是在於接下來的炮製過程。
心思一定,餘列告誡自己一句:
“不可太過慶幸,得抓緊時間了。”
他立刻就取過肉棺材中放著的一個木架。
木架呈現出十字的形狀,中間還綁著草根,是一種名為金絲軟草的藥材,有著生肌止血、化膿的功效。
木架和金絲軟草組成了一個稻草人,濕漉漉的,浸泡過特殊的藥液,其形體和大小,也恰好的和餘列一模一樣。
餘列將稻草人支棱起來,親手的將其填塞進新鮮的皮膜當中。
此法正是他從藏書閣中的那一本書籍中學得的,名為“剝皮實草法”,彆有精妙之處,可以將皮膜剝下來之後,儘可能的維持其原本的形體,防止走樣。
這一步對於餘列來說,可是至關重要的。
畢竟他還需要將自己的這一身人皮,再給穿回去。
填塞的妥當之後,就在餘列的跟前,同他一模一樣大小的草人,出現了,甚至其五官,都有他三四成的相似。若非填塞的是藥草,而不是藥泥,估計直接就可以達到七八成相似的地步。
處理完了這一步,餘列在金屬法壇上踱步,欣賞和微調了一下自己的這份“心血之作”後,就又取過了一旁提前備好的藥膏等物。
他先是在皮膜的表麵,均勻的塗抹,就像是刷油一般,一處死角也不放過。
藥膏的香氣濃鬱,而且接觸到了皮肉後,立刻就滲入其中,藥力激發,靈氣逸散,使得整個法壇的內部,都充斥著一股藥香味。
令餘列聞見後,心神都微跳。
藥膏抹完,他按捺著,又取出了一根符筆,趴在草人身上,細心的勾勒起獨特的符文。
皮影之法,終歸是從符道的紙人之法,演變而來,殘留有很多的符道特性。好在其所需要繪製的符文,並不是過於生澀艱難的那種。
時間流逝。
等到餘列細心的將符文繪製完畢之後,本是白如玉石的稻草人,體表被扭曲似蛇蟲的符文占據,符墨深黑色,赫然也是通體變成了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。
餘列這時抬起頭,和對方麵對麵,兩者相似的程度又是增加了不少。
到這時,煉製血器所有的準備工作,就都已經結束了。
接下來,就是他要正式煉製的時候。
餘列走回到金屬法壇的中央,取過擺放在肉棺材跟前的五色雜糧了,禱祝天地的拋灑,又以古怪的腔調口音,念起了拗口的咒語:
“丹朱口神,吐穢除氛舌神正倫,通命養神羅千齒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