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都是黑水鎮道童中的佼佼者,對於野外的生存並不陌生。現在弄到了藏身之所,有了落腳的地方,各自就開始忙活起來。
餘列進入洞中,細細的檢查和布置一番後,又撿起了石塊,布置出火塘,升起了一堆篝火。
火焰啪哢。
他盤坐在火堆旁,聞見燃燒的枯木味道,以及感受到篝火的熱意後,心中算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,整個人都放鬆下來。
而旁邊的佘雙白,在隨著餘列進入洞中後,又開始了服藥調息,也不知是她恢複的氣力用完了,還是一直沒有恢複好。
等到她的麵色如常,徹底恢複後,佘雙白方才睜開了雙眼。
此女看著洞中紅意滿滿的火塘,眼中也是難得的出現了暖色。
對方望著正在篝火邊打坐假寐的餘列,主動的站起身子,朝著餘列躬身作揖,行大禮:
“此番出逃,多虧了道友的秘法。還望道友見諒,原諒貧道不告而隨的舉動。”
她歉意道:“實在是拖累道友了。”
篝火邊。
餘列聞言,緩緩的睜開眼睛。他打量著跟前一本正經的佘雙白,笑了笑,出聲:
“佘兄客氣了,伱我算是合夥逃命。隻不過道友當時若是想要一起逃,招呼貧道一聲就可。”
餘列打趣道:“如此一來,道友還能騎在貧道的身上,更加方便你為我驅逐凶獸精怪,也不至於讓道友累成如此模樣。”
這話說出來,佘雙白的目色頓時幽幽,她打量著餘列,眼睛不經意間的微眯,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。
隨後,佘雙白起身,也走到火塘邊上,盤坐而下。
她沉吟著,又出聲:“話說餘兄今日在河中所使用的手段,可是丹道本命之物中的畫皮之書?”
畫皮一道,本就能模仿他物,隻是尋常的畫皮之術,無法如餘列的變化一般徹底,僅僅是披皮冒充,皮像而肉不像。
因此餘列並不忌憚於在外人的麵前展現變化之術,他目前得提防的,隻是不能讓精通皮道的人看見了他的變化,以及不能讓任何人剖了他,看到他變化之後的筋骨和血肉。
餘列坦然的點頭:
“然也。此書正是貧道的本命之物,煉成後,恰巧在大點兵時,從黑河中獵取了一頭碩大的黑蛇魚,堪堪達到了八品凶獸,便將之扒皮取肉,製作成皮紙,納入到了皮書中。”
聽見餘列的話,佘雙白的眼神閃爍,她望著餘列,目中驚奇滿滿。
佘雙白著實是沒有想到,眼前這個當初僅僅是被自己稍微看好的家夥,僅僅一年左右的功夫,不僅是突破到了上位道童境界,參與授籙,居然連本命之物都給煉製出來了。
而且此人是在道童階段,就煉製成功!
佘雙白繼續回想著有關畫皮一道的記載,眼皮又是微微一跳,她可是依稀的記得,畫皮一道的煉製手法,乃是需要將道人身上的外皮膜剝取下來,以皮膜為材料,煉製成器物。
而在黑水鎮當中,壓根就沒有相應的秘藥或信得過的人手。
佘雙白在心裡頓時吸了一口涼氣:
“也就是說,這家夥是自己剝了自己的皮,煉製而成的!”
意識到這一點,她的心神又是被餘列狠狠的驚了一番。
佘雙白甚至還琢磨到:“此子既然有如此天資、如此心性,又何必來到黑水鎮這種偏僻地方?
莫非他是屬於晚熟的一類人,又或者他是來到黑水鎮中,也是圖謀著那黑河秘境中的龍血龍脈?既然如此,為何又選了畫皮一道……”
霎時間,佘雙白頓覺眼前的餘列神秘起來,更加的不容小覷。
不過身為修道中人,特彆是有所潛力的修道中人,基本上都是有點秘密的。她便隻是向著餘列拱手,口中稱讚道:
“道友不愧為鎮中的佼佼者,如今本命血器已經煉好,晉升八品,對於道友而言將是輕而易舉,如探囊取物一般了。”
餘列聽著對方奉承的話,忍不住多瞅了對方幾眼,暗自嘀咕:“這姓佘的竟然也會巴結、討好彆人?”
不過他的心底裡還是頗為受用的,當即就含著笑,矜持的回答:
“道友謬讚、謬讚了。”
花花轎子人抬人,兩人你一句我一句,關係很快就融洽起來。
閒談一陣子之後,餘列忽然出聲,問出了自己先前的那個疑惑:
“佘兄是否也是提前煉製出了本命之物,選定了道路……可是龍脈一道?”
佘雙白驟然聽見餘列說出這話,微微一怔。
她看著餘列,笑問:
“道友為何猜的這般準確?”
此女點了點頭:“沒錯,貧道所修的正是龍脈,現在也算是龍血入體,煉就了本命血脈。”
餘列作出一臉的恍然和欽佩之色,拱手說:
“如此看來,道友多半是要比貧道先一步,踏入八品道徒的境界了。”
佘雙白似笑非笑,出聲:“道友何出此言?”
餘列頓了頓,他從袖中甩出了一張拘束氣味的符咒,置入火堆中焚燒,現出一團靈光籠罩洞窟。
隨即,餘列又一拍血蛤肚,取出了一一坨足有半人高的血肉。
濃鬱的血腥氣,頓時就充斥在兩人的口鼻中,頗是腥臭,但是也直接刺激得兩人眼神發亮,目中皆是流露出饑渴之色。
此血肉,正是六品恐蜥身上的血肉,質地非凡!
不過讓兩人略微感到詫異的是:
“這坨肉為何是柱形,看上去倒是有點怪異,不知是六品恐蜥身上的哪一條大筋絡……”
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:..bigebar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