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不識好歹狗急跳牆
冷笑聲在藥房當中響起來,讓幾尊爐鼎跟前的酒糟鼻三人頓時一怔,心中微驚。
對方扭頭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,瞧見了一個人影走出來,此冷笑之人不是其他,正是餘列。
酒糟鼻三人瞧見了餘列,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,於是三人心中的驚愕消失乾淨,有人嬉笑起來:“喲,這不是餘道友麼,怎的今日是得閒,為何來咱們作坊裡麵了?”
酒糟鼻捏著自己嘴角的兩撇胡子,出聲譏諷應和:“看來那些個道童當真是被煙氣熏壞了腦子,怎的連門也看不住,隨便就放人進來了。”
餘列看在依舊是老神在在的三人,眼中的冷笑意味更甚。
他環顧著場中,沒有立刻就發難,而是詐著對方說:“三位道友,貧道記得,我僅僅是發傳音符說暫停做工,不領俸祿罷了?怎的在你們說來,貧道好似已經被除名了一樣?”
此時大藥房的當值掌櫃還在暗處,藏在煙氣當中,對方正收斂著自己的氣息,旁觀著。
而餘列先出場的意圖,就是想詐著酒糟鼻三人承認他是近來不在作坊中,但也並非是無故的曠工。
果不其然,酒糟鼻三人心中有鬼,口中雖不敢直接說餘列已被除名,但也是搪塞著道:“你這道人,作坊可是你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的。就算伱是在閉關,可你都多久沒來了,如何還有臉麵進入藥房中?”
“錢道友所言正是,姓餘的,你最好是快些離開,否則小心我等告你一個私闖宅邸的罪名。”
幾句言語之間,三人隻是想趕緊的將餘列打發走,其雖然沒有直接給餘列作證,但言語中也算是默認了餘列的問話。
這讓餘列心中頓安,將袖子當中的一張攝音符咒收入了囊中。
有了對方的這幾句話,再加上藥房中的眾多道童,以及他此前發傳音符時的留存,相應證據之類應該是徹底的不缺了。
不過僅僅一些證據,其實並不足以幫助他洗脫罪名。畢竟商會可不是道庭,對方三個也都是商會中的老人,自是有諸多的法子可以扭曲事實。
而且餘列即便是找關係將對方告上了,對方也大有可能隻是犯了個疏忽大意的過錯,這樣彆說是扳倒對方了,就連讓對方賠點靈石都難。
因此餘列忽地將目光,放在了作坊中那些疲於勞役的道童們。
他暗想到:“玩忽職守是小錯,但要是再加上苛刻道童,私自牟利,逼死道童卻讓商會擔責,這過錯可就不小了。”
特彆是今日跟隨著他一起來的,還有那大藥房當值的掌櫃,瞧對方剛才的神色,應是已經慍怒了起來。
於是餘列立刻就決定再加上一把火,他冷眼看著對麵的幾人,忽地道:“三位,煉丹也不是爾等這個煉製法吧,貧道進門時見到房中不少道童都已經昏死,爾等為何還在此地嬉戲,還不趕緊的停爐!”
這話說出來,頗是有一股義正言辭的意味。
讓酒糟鼻三人聽見了,麵上又是一怔,三人對視了幾眼,可笑的看向餘列。
“你這道人,可是在教哥幾個做事情?”
酒糟鼻失笑的呼道:
“貧道剛才的話,你是沒聽見還是怎的?在此地方,哥哥三個才是管事的,你這家夥算什麼東西。休說你已經不在作坊中了,便是在,論資排輩也輪不到你來大呼小叫的!”
另外兩個道徒也是呼喝到:“就是就是。”
“道友說得好,這家夥平白的騷擾咱們煉丹,到時候若是交不上差,定要告這家夥一番!”
三人盤坐著,對餘列指指點點,嬉笑怒罵。
聽見對方越加跋扈的言語,餘列的麵上反而變得平靜了,他退後了一步。
於是下一刻,忽地就又有一聲冷笑響起來:
“好呀,貧道今日可算是開了眼,爾等三人這土皇帝,當的可是痛快!”
這聲音響起來,酒糟鼻三人一愣。
他們趕緊盯向走出來的當值掌櫃,眼中都露出棘手和愕然之色,意識到現場竟然還有外人在。
三人愣了愣,卻是沒有第一眼就將當值掌櫃的給認出了。
其中酒糟鼻憋出一句話,回懟到:“你這家夥,又是個什麼東西,也敢嗬斥道爺幾個?”
這話讓本就是慍怒的當值掌櫃,麵上的怒意更是明顯,他再度往前麵走了幾步,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道袍。
煙熏火燎之間,酒糟鼻三人這時才看清楚了當值掌櫃身上的袍子。
這下子,無須當值掌櫃再表露身份,三人的瞳孔就是一縮。
因為當值掌櫃身上的袍子,其雖然和商會中尋常的製式道袍不同,但也是商會的所發,隻不過為了襯托身份,更近似於常服,僅僅在細小之處繡有商會的獨特紋路,以表示身份。
得見這一身衣服,酒糟鼻幾人就在心中暗道:“糟糕!
來人不是外人,瞧模樣還在商會中小有地位。”
酒糟鼻的臉上頓時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,噎住了,恨不得將自己剛才說出的話給塞回去。
並且他旁邊的兩個道人,還急忙的傳音,暗說:“來者是何人?會不會是商會中負責檢察上下的道人?”
“咦,這身袍,瞧上去有點眼熟,似乎在哪一處堂口中見過……”
作坊的現場變得一時安靜,僅僅有丹爐烹煉,炭火炸開,以及連續不斷的咳嗽聲音響起來。
道徒這邊的動靜其實已經吸引到房中所有道童的注意。
隻是不管那些道童心中是怎麼想的,他們也不敢上前來摻和,甚至連手中的活計都不敢放下,隻能時緊繃著精神,繼續的炮製藥材、看火燒爐。
“這位道長,您是哪位?”安靜了幾息,那酒糟鼻呼了口氣,臉上的倨傲模樣陡然一變。
他趕緊的起身,腆著臉的說:“房中簡陋,讓道長見笑了。”
另外的那兩個道徒,也是忙不迭的就起身,朝著當值掌櫃拱手作揖。
如此一幕落在了餘列的眼睛,讓他頓時一笑。不過現在那掌櫃的已經出麵了,他也就不用再多說些什麼,僅僅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。
雖是如此,但酒糟鼻三人在腆著臉問好掌櫃時,其眼神也是在怨恨的瞅看餘列。
三人嘴皮子蠕動,相互間傳音暗罵到:“不用多說,定是這姓餘的將這商會道人引過來的,這狗日的,沒安好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