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黃皮葫蘆落到餘列的手中這麼多天,早就被他用青銅酒杯給妥善的消去氣息,煉化成了自己的東西。
他也驚喜的發現,酒糟鼻此人雖然鬥法能力差勁,為人差勁,但是對方腰間的這一尊黃皮葫蘆,確如作坊道徒提醒的那般,是個好東西!
論品級,此物比餘列還要高一等,其貴為八品下等的血器,內裡空間甚大,有如一屋,可以作為儲物法器使用。
隻不過這一口黃皮葫蘆隻是能夠儲存氣液一類的物件,不能用來裝尋常的固體物件。
但這葫蘆的妙處也恰恰在這點,其名為“火液葫”,乃是利用金皮銅火葫蘆煉製而成的,最是耐火。
雖然是用來裝攝東西的,但材質優良,道人偶爾還能拿它當個應急用的丹爐來使用。
並且此葫蘆保留了一定的成長活性,道人經常的溫養,並在內裡裝攝品質優良的靈液,特彆是火屬性的靈液,是可以繼續的提升葫蘆品級的,耐用性極強。
按照作坊兩個道徒透露的,酒糟鼻的這口葫蘆便是對方溫養了多年,從一口八品末等的葫蘆溫養得來,幾乎算是對方的命根子了,日日都揣著。
此等血器葫蘆落到了同為丹道中人的餘列手中,也恰是落對了地方。
隻不過餘列打算的,卻並非是要如酒糟鼻那般好生的溫養葫蘆,他可不打算培養這個二手器物。
籠屋中,隻見餘列目光閃爍:
“此葫蘆耐火,此番接觸地火,正好可以嘗試著用葫蘆收取。若是可以,今後不僅方便了我平常的修煉、煉丹,等到進行道宮考核時,或是也能作為一番底牌……”
他在籠屋中沉吟許久,方才收好葫蘆,又在籠屋中給嫂嫂洛森留下書信一封,然後趕往了工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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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兜兜轉轉,當餘列再次的踏入到首烏供奉煉丹的房間中。
果然不出他的所料,首烏供奉名義上是要拿他做苦力,但實則是給了他一個小機會。
因為偌大的丹房中,除卻首烏供奉和餘列之外,便再沒有其他的道徒,空蕩蕩的。而對方身為一位七品道吏,又身居大商會的煉丹要職,是絕不缺乏苦力道徒的。
“來了。”沉悶的呼聲在餘列的耳邊響起。
三層樓高大的銅鼎上,虯曲膨脹的藤蔓,將銅鼎死死的糾纏,使得原本漂浮在岩漿上的銅鼎,變得像是被凍住了似的。
此時的首烏供奉,已經是徹底失去了人形,僅僅一張人臉斧鑿般的刻在虯曲的藤蔓上。
它睜開怪異的肉眼珠子,盯著餘列,呼道:“來了就乾活,燒火!”
餘列站在巨大銅鼎下,當即應諾:“是!”
不過他瞅看著著銅鼎的腳下,卻沒有發現可以調節地火的機關,也沒有看到可以用來添加的“柴火”。
餘列環顧四周,牆角同樣是空蕩蕩的,整個煉丹房中除了銅鼎、鐵索龍頭,以及他們兩個道人之外,再無其他。
正當餘列要出聲詢問時,銅鼎上的藤蔓枯木蠕動,伸展到了他的跟前,並有悶聲響起:
“地火不焚尋常物,砍下貧道的枝節和根須,加入池中。”
餘列頓時一愣,他看著伸到跟前的藤蔓,比劃了一下,示意是不是自己聽錯了。
結果首烏供奉大笑:
“哈哈!讓你動手你就動手,還愣著作甚!”
於是餘列不得不再度拱手:“得罪了,道長!”
他隨手就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柄鐵斧頭,劈砍向首烏供奉的根須。
伐木丁丁的聲音,頓時就在煉丹房中有規律的響起。
但是僅僅砍下些許的碎屑,餘列就發現手中的鐵斧頭有了缺口,並且他也越發的感覺自己不像是在砍木頭,而更像是在打鐵。
於是他乾脆的棄掉了斧頭,從袖子中喚出了自家的草劍,狠狠的削砍在首烏供奉的根須上,法術加持下,如此才像是在砍木頭,可以切入到根須的肌理之中。
首烏供奉那斧鑿的人臉上,也是微眯起了眼睛,口中呼道:“對對,就是這個力度,甚是舒服。”
餘列在這頭精怪的跟前敲敲砍砍,活像是在給對方撓癢癢、剪指甲一般。
而砍下的根須、碎末掉入到岩漿池子中,也像是火上澆油一般,立刻就激發起一道道火柱,岩漿池子開始冒泡沸騰。
若非餘列修煉的功法和一門法術都和火沾邊,肉身耐火,在此等熱度之下,他必然是堅持不下去。
隨著從首烏供奉身上砍下的枝節變多,丹房中的熱度越來越強,定住的銅鼎開始顫抖,上方也逐漸傳響起首烏供奉的痛叫聲,就是不知是它快被烤乾了,還是餘列開始砍痛它了。
但是此獠叫出的話,依舊是:
“加火!加火!再熱點,不熱不足以成藥!”
餘列聞言,索性也就更加埋頭的在對方身上劈砍。
呲呲!
一股股金紅色的汁液,在首烏供奉的傷口處不斷冒出,將丹房濺落的滿地都是。餘列更是滿手金紅,在岩漿火光的照耀下顯得血淋淋,還散發出妖異的靈光。
他日夜都沒停止,一口氣的,將首烏供奉的三分之一肢體都給剁下,扔進了地火岩漿池子中。
首烏供奉的聲音虛弱,口中卻是依舊叫道:
“添柴添柴!熊熊地火,焚我殘軀,得煉秘藥!”
此獠斧鑿的五官變得扭曲,欣喜而癲狂,神智已然偏激。
餘列繼續賣力的砍柴,片刻也不停歇,看起來十分老實。
隻是暗地裡,他偷偷摸摸的,忽的就將一兩截比金鐵還堅硬的枯枝,給收到了自己的袖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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