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血滴子口中還逢迎著說:
“上師早就考慮周到了。這些道徒隻要不是運道實在是差,就算是在異域身隕,左右也不過丟失三魂中的一魂,等到考核結束了,到時候再招魂,補給他們便是。上師放心,絕不會能死光。”
另外三人口中也是應和著說:“血師兄所言正是。上師仁慈。”
隻有白鵝子在心中腹誹著:“三魂丟了一魂,就算能招魂收回來。可一魂長時間的淪落在異界中,靈不與肉合,這輩子都彆再想凝練陰神,晉升為七品道吏了。”
餘列此前所擔心的應驗了。
他們的這一輪考核,身死道消的可能不大,畢竟有道宮的厲害人物照看著。可若是在考核中出現了不測,道途基本上會就此崩裂,終生難以破入七品。
老農聽見身後四個道士的話,麵上毫無表情,隻是言語到:
“此方世界過於殘缺,孽龍苟延殘喘,內裡的十日左右,才抵得過山海界一日。本次考核便暫定一月,折合內裡一年,不多不短。”
吩咐完,對方頓了頓,道:“就這樣罷。考核成績自有仙籙及龍氣為準。
都下去。”
其人一擺手,落在他身旁的四人,當即都躬身應下。
四個道士袖子中都有幾道傳音符跳出,他們簡單的和自己親友們交代一番,然後搖身一變,化作各種形式,往那黑霧池塘中踏去。
其中名為血滴子的道士,最先動身,他身形蠕動,從人形變成了一團血霧,彌散在黑霧中,當即不知所蹤。
白鵝子則是將懷中抱著的大白鵝放出,再度騎了上去,一人一鵝的身子縮小,變得僅僅有飛蛾大小,撲扇著也飛入了黑霧。
剩下那一男一女的道士,也是各有變化。
等到四個道士消失後,菜園中老農輕輕一咳,菜園中的股股黑霧頓時煙消雲散,恢複到了先前的半畝菜地景象。
白菜尚青,青蔥尚矮。
對方掃了一眼木樁上放下的傳音符,隻一眼就洞悉了白鵝子等人的留言。
幾張傳音符中皆是簡要的說各自要閉關一月,隻有那血滴子的傳音符多了點內容,是吩咐手下人將這一輪棄考的道徒姓名都記下,今後若非必要,勿要再從中選取。
老農懶得搭理太多,他又是輕輕一擺手,四道傳音符便破空而出,回歸道城,去了各自該去的地方。
看著麵前尋常的菜園,這老農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,拿起一旁的鋤頭,再次的在其中翻土。
其人翻土的同時,在這一處地界之外。
冥冥的虛空中,正有一隻偌大的蟾蜍,死死的趴窩在一顆暗紅色的丹丸雞子之上。
蟾蜍口齒鼓動,布滿尖刺的舌頭伸出,翻土般,一口一口舔舐在丹丸雞子的表麵上。
此丹丸中正有一粒粒金光閃現,閃爍不定。
它便是餘列等人考核的地點,一方殘缺的異域世界。
在此丹丸雞子的一旁,又是一寬大不知它千百倍的龐大世界,其混沌無比,一層又一層玄妙的金光籠罩在其之上,樓閣、宮觀、高塔等景象流轉不定。
虛空中,又有一尊尊千奇百怪的巨獸,被一根根鎖鏈捆綁著,或近或遠的鎖在此龐大無比的世界之上,隨著此界的旋轉也在混沌虛空中旋轉,無聲的咆哮嘶吼,演化出千百種奇景。
與之相比,餘列等人連芥子都談不上,他們考核所在的異域世界,也是渺小的很,真的僅僅如雞蛋一般大,平平無奇。
而那趴臥在暗紅色丹丸上的蟾蜍,也長著一張人臉,眉心有金光,是一授籙道人。
此人臉的五官,赫然是和那菜園中的老農一模一樣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冥冥的混沌中。
一場金色的雨水,從虛空中落下,破入了一方世界的屏障,紛湧入內,煞是玄妙,似乎帶給彆樣的生機。
但很可惜的是,這場金色的雨水並非是在黑夜中出現的,而是在白日。數萬道金雨連綿不絕,將世界中深紅色的太陽的光輝,也給遮蔽了。
此一奇景若是出現在山海大世界周遭的任何界域中,都會令土著生靈心生恐懼,腦中浮現一詞:
白日星現,災厄降臨!
但是餘列等人降臨的世界,僅僅是他們用來考核的一方殘破世界,內裡的本源早就殘缺,生靈孱弱。
此等龐大的入侵景象出現了,竟然沒有引得世界中各大生靈的警惕,反而是引得了一陣一陣的叩拜,以為眼前的絕美景象是神靈的旨意。
等到金色的雨水徹底的消散著世界中,一個個神色各異的道徒,猛地睜開了眼睛,從眩暈中蘇醒。
“這裡是……考核已經開始了?”
他們警惕的看向周遭,發現所處的環境大變模樣,並且四周空無一人。
好在有道籙及時的在眾道徒的靈台中展開,安撫了他們的心神,並有敕令跳出,“伐山破廟,以正清明”兩句極其的耀眼。
其中在餘列醒來後,他發現自己落在了一方深坑溝壑中,四周還有龍氣環繞著,應是在暫時的保護他。
於是他索性就繼續留在原地,點開了腦海中的道籙,細細的看起來。
緊隨道宮敕令之後,是一份有關考核世界的簡要介紹,考核世界的名稱被暫定為了“猙獰龍庭”。
餘列口中咀嚼著,忽地感覺衣服裡的血蛤肚有所異樣,他伸手入內,將一件物品給掏了出來。
結果他發現有所異樣的東西是那首烏供奉寫給他的推薦信。
隻見信封上金光一閃,竟然有幾絲龍氣浮現,然後折疊變化,變成了一方木牌形製,上麵還有文字蠕動,字體和山海界中的文字類似,但更加的扭曲。
“失魂民”、“拘魂役”、“不死者”等幾個字樣,出現在餘列的腦海中。
他看著手中的推薦信,心中詫異想到:
“此是讓我選擇身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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