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4章波瀾各方反應
餘列離開之後,鄧落穀繼續留守在道籙院的附近,站街候客。
隻可惜的是,他今天運氣不好,後麵依舊是沒能等來一個客戶,最終當道籙院打烊,人流稀少到再沒有往來時,鄧落穀便隻能灰溜溜的,也跟著走下了山頭。
但是這廝並沒有返回自家的宿舍中,而是溜出了道宮山門,走了不多遠,來到一棟金碧輝煌的樓宇中。
才是傍晚,這棟樓宇就已經是靈光湧現,其飛簷鬥拱,形如寶塔,每一層的屋簷下,都掛著馬車大小的紅色燈籠,牆體也是鎏金摸彩,金紅色相間中,分外耀眼,連天邊的晚霞與之相比,都遜色了許多。
偌大的“合歡樓”三個字,掛在樓宇上,行人走近,耳中還會聽見各種銀鈴般的歡笑聲:
“客官,來呀!與奴家一起修煉。”
雖然夜色還沒有深沉,但是合歡樓的生意,已經是好得很,門前車如流水、馬如龍。或者說,此地從早到晚,生意一直都是如此的火熱。
一個又一個小廝走出來,將前來光臨的顧客的靈獸坐騎牽走,好生的照料。
似鄧落穀這般步行著走到樓宇前的,按理來說本身不值得合歡樓門前的小廝關注的。但是誰讓他身上穿著的,是道宮中講道聽課時的製式道袍,將他道宮弟子的身份顯露無疑。
立馬就有小廝諂媚的上前:“喲,客官您請!”
“今日生意不錯啊。”鄧落穀熟稔的打量著樓中景象,他打斷了小廝的引導,道:
“好姐在哪?且帶貧道過去便是。”
聽見鄧落穀口中說出的“好姐”一詞,以及結合鄧落穀的道宮弟子身份,小廝頓時就猜出了鄧落穀今日並不是過來玩樂的,反而是來樓中賺錢的。
不過小廝臉上的笑容沒有散掉,隻是露出了羨慕之色,連忙道:“道長請隨我來。”
鄧落穀邁著八方步,大搖大擺的跟著小廝走去。等穿過回廊,彎彎繞繞,走過一節節階梯,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場所。
小廝剛一退去,鄧落穀臉上的傲然之色就瞬間變成了恭敬之色,他含著腰部,小步快跑的往屋子裡走去,張口叫到:“好姐,是小鄧我呀。”
鄧落穀這廝壓著聲音,又不敢叫的太厲害,如同小貓一般叫了三次,屋子裡方才有慵懶的聲音響起來:
“進來罷。”
鄧落穀一走入進去,麵上的恭敬之色更加明顯,含胸駝背的。他連忙就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個玉瓶,奉在手中:
“晚輩是來交貨的。”
房中女子瞥了一眼鄧落穀手中的玉瓶,嗤笑道:
“又是隻有一隻,你這廝當真是個廢物,拉不來其他人的,隻能拿自己的湊數,也不怕把自己的身子給掏空了。”
鄧落穀訕笑著,連忙開始了解釋,說自己在宮中如何如何的努力。但房中女子隻是冷眼的瞧著他,就像是瞧猴戲一般。
鄧落穀絞儘腦汁的討好著房中女子,因為知道女子喜歡聽聞道宮中的事情,這廝便將今日忽悠餘列的事情,也給說了出來。
他一臉惋惜的講道:“那姓餘的,本以為和他是同窗,好說話些。可誰知道,晚輩當時是說破了嘴皮子,這廝還是顧忌這顧忌哪的,不肯應下了。要知道,當初在考核中,我還幫過他呢。”
鄧落穀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,說:“這家夥除了在第一次講道的時候得了個道種的名頭,一年前就跌出了千人榜單。上次有人找他約戰,他連應下都不敢,當是怕暴露了自己的實力,惹來嘲笑。
而且他拜入道宮都一年多了,才去道籙院中走了一遭,考證個法術。想來當初能得入宮考核的榜眼,這廝隻不過運氣好罷了……”
而當鄧落穀言語著道宮中的事項時,房中女子果然是仔細的聽著,沒有打斷鄧落穀。
並且其在鄧落穀所看不見的屏風後麵,還有一隻毛筆浮空,它搖搖晃晃的,自行就將鄧落穀講述的這些事情,一五一十的都記錄在厚厚的書冊上。
書冊所翻開的頁麵中,其他位置記錄的,均是道宮中的各種信息。
但是忽然,當鄧落穀提及了餘列的全名時,屏風後的女子聽見,微微一愣。
女子頓了頓,忽然打斷鄧落穀,她隨手一掐訣,偌大屏風上靈光湧動,順著她的心意便具現出了一張麵孔:
“你說的那餘姓道徒,可是這人?”
鄧落穀一抬頭,立刻就在屏風上瞧見了一張白皙俊朗的笑臉,正是餘列的模樣,僅僅是略微顯得有些稚嫩。
他一拱手,立刻道:“好姐消息靈通。正是此人。”
屏風後的女子聽見這話,眼神頓時就玩味起來,她斜靠著的身子,也是微微坐起。
若是餘列在此,定會發現這女子極其眼熟。她身材豐滿,渾身透露著一股輕熟的韻味,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裡癢癢。
因為此女不是其他,正是當初餘列在黑水鎮中獨居時的女房東。她也是黑水鎮中一個小有名氣的女施主,肉身布施的那種。
隻不過和當初尋常的打扮不同的是,女房東現在發絲微卷,披上了華麗的絲綢,其肌膚若有光,一眼看修為就不低,與當初乾半掩門時的氣質完全不同。
“還以為隻是個同名同姓之人,沒想到果真是這廝。”女房東心中暗道:
“他和這姓鄧的是同一批道徒,也就是說,早在我來潛州道城之前,這家夥就已經拜入道宮了?”
意識到這點,女房東很是驚訝了一下,暗想:“也就是說,此子突破成為道徒,還拜入道宮,都是在離開黑水鎮的一兩年中就達成了。”
她目光閃爍著,心中一動,當即就讓屏風變動,令上麵浮現出了一批又一批姓名,並問鄧落穀:“你這同窗,當初登上千人榜單時,是哪幾期?”
鄧落穀琢磨著,張口就要回答。但是還沒說話,他的目光就一定,落在屏風中一個極為明顯的紅色姓名,一時愣住。
屏風是特製的,其可記錄顯示道宮榜單排名的過往等等,正反皆可看。
並且近期變化越大的道徒姓名,在榜單上的顏色就越發的鮮紅。
餘列的名字落在今日的榜單中,正是鮮紅的刺目,最是吸引人的注意。
屏風後的女子也注意到了這點,她沉默了一下,輕笑道:
“看來不用往回翻找了。
排行六百六十六,是個好名次。看來你這同窗,並不似你說的那般不堪啊。”
鄧落穀瞪大了眼睛,緊盯著榜單上的“餘列”二字,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。
聽見女子的話,鄧落穀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,但是意識到女子乃是整個合歡樓新晉的頭頭,他急忙又閉嘴,差點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。
“不可能、絕不可能。”但鄧落穀還是在心間驚疑道:
“這家夥就算是煉就了不止一方法術,且都煉至大成,通過考核了。他也不該攀升進千人榜裡啊,更彆說還一口氣衝到了六百六十六名……上午都還沒瞧見他上榜。”
但立刻的,鄧落穀心間就浮現出了一個想法:“莫非,這家夥並不是去道籙院考取法術合格證明,而是去晉升了道籙!
他,又突破了?”
雖然內心非常不想承認這一可能,但是腦子卻告訴鄧落穀,除了這個原因,基本上就再沒有理由能解釋餘列的排名攀升如此之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