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4章求種蛻變脈絡
殺豬一般的慘叫,在合歡樓中響起。
朱莎子的身形從一丈見方,已經縮水到了正常人形的大小,但是相比於從前的模樣,此刻的她,身軀焦黑,就像是木炭一般。
其身上的皮肉蠕動著,想要生長出來,修複軀體,但是餘列種在她身上的毒焰已經是壓倒了她的朱火,持續的消耗著她的氣血,讓她連止痛都做不到,繼續痛不欲生。
此女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,是她的臉頰。
餘列心善,沒有在她的臉部也作切割,隻是剃毛一般,將她下巴以下的肥肉都給削掉了。
當餘列繼續動作,瞧樣子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時,忽然有傳音進入他的耳中:
“好了,且不要再動手了。你已經壞了她身上的血肉,其七八年的道行估計是毀於一旦,報複已經足以。若是再傷及了臟腑之類的,恐會被她背後的人誣陷你傷及根基,得不償失。”
這聲音正是那合歡樓的女道。
餘列聞言,目光閃爍。
說實話的,他現在已經削完了朱莎子身上的肥肉,徹底耗光對方的真氣,接下來正是他再接再厲,一口氣的廢掉此人根骨,或是殺了她的好機會。
可是合歡樓女道說的也對,話讓餘列清醒過來,小不忍則亂大謀。
餘列目色一沉,忍住了斬草除根的想法,不過他還得再做一番準備。
隻見他目中發冷,忽然就卷起袖子,往對方身子上一打,將一片血淋淋的皮肉切割下來,沒有讓之被火焰燒焦,然後又用符咒封住,收入了袖子中。
此是餘列收集著朱莎子的鮮活血肉,方便事後研究,等下次再在野外遇見對方,就可以針對性的對付此獠,甚至是通過壓勝一類的手段進行暗殺。
緊接著,餘列又再次的消耗真氣,打出黑紅色的毒焰,狠狠的拍向朱莎子,並掏出符咒,貼在對方的身上,口中喝到:
“攝!”
滋滋!
忽然之間,裹在朱莎子身上的毒焰脹大,然後緩緩的縮小,熄滅了。此女可怖的形體,赤裸裸的出現在現場眾人眼中,讓人心裡發寒。
但是當毒焰熄滅後,朱莎子的兩眼巨睜,麵目扭曲。
“啊!”
她的痛苦不僅沒有減輕,反而比之剛才更甚,直接大叫一聲,就此昏死了過去。
合歡樓的女道瞧見這一幕,忍不住的看向餘列,心道:
“此子比之以往,更是狠辣了。如此一手將火毒打入對方體內的手段,外表上看不出來什麼,但是火毒深入肌理,若是不及時加以驅逐,還會再深入到骨骼中。他這樣雖然沒有毀了對方的根基,但卻能耽擱對方好幾年的功夫。”
正如女道所想,餘列為了自家安危著想,雖然不能在城中毀了朱莎子的根基,但是讓對方侵染火毒,使得朱莎子事後無論是拔毒、還是恢複元氣,都得費時費力,大大的耽擱修為進展。
餘列剛做完這一手準備,合歡樓的女道也是從僵硬的狀態中“複蘇”過來。
她的身子慢悠悠的挪動,飄到了朱莎子打出的那一張六品符咒跟前,口中佯裝驚愕著說:
“哎呀呀!竟然是六品符咒,朱家妹子,你好個不講武德,連老娘也一時算計了,居然還偷襲餘家小哥。”
女道運起法力,氣喘籲籲的,收了這方六品符咒。
嗡!
定身符的法力卸去,四周定身的賓客們紛紛恢複了自由,他們臉上的戲謔之色陡變,變得各個麵色驚疑。
還有人騰的就站起,快步就蹬回了樓上,或是在匆忙的扔下一吊靈石後,又急匆匆的往合歡樓外麵離去,不敢多待片刻。
樓中賓客來尋歡作樂的道徒,此前是在樓中玩的開心,放浪形骸,隻顧著看熱鬨了,忘了不是什麼人的熱鬨,都是他們可以看的。
經過朱莎子剛才的一手提醒,賓們清醒過來,酒意全無。
樓中倒也還有些賓客膽子大,繼續的站在原地瞅看。但這些人,要麼是修為不低,要麼就是來尋歡的道宮弟子,自恃身份,覺得自己有資格看熱鬨。
但不管怎麼說,本是歡騰的合歡樓,安靜了很多很多,隻有疊疊的腳步聲響著。
合歡樓女道瞧了一眼現場,她伸出手,忽然就將那昏死在場中的朱莎子,攝入到了手中,然後仿佛妖獸靈寵般塞到了袖子裡
她笑吟吟的拊掌:
“今日難得,見證了一場道宮弟子間的鬥法。隻是美中不足,稍微有了點變故,為表歉意,今日樓中的酒水,一律八折!”
女道的話音一落,讓不少驚疑未定的賓客,麵色舒緩了許多,腳步也放緩。
女道安撫了一番客人後,欠身一禮,便點著餘列,道:
“這位小哥,還請隨著妾身,上頂樓說道說道。”
餘列沒有拒絕,立刻點頭,正好他也想和對方好生商量,希望對方在給城中的鬼神、道宮道吏們交代時,多說點他的好話。
就在兩人一個踏空,一個禦風,飛升一般要往樓上升去時。
忽然,合歡樓的女道身形頓了頓。
她低頭,朝著某人一指,吩咐道:
“兀那道徒,你是那朱家妹子的小廝?且勞煩跑一趟,去朱府中通報一二,讓他們趕緊的來妾身這,將朱家妹子給接回去。若是時間耽擱的太久,你家小姐的傷勢更重,傷及根基了,可就不要怪小哥或是本樓了。”
被指著的人,正是餘列的便宜堂兄——餘鳳高。
餘鳳高麵色愣住,擺著手,張口:“我、我不是……”
但是他說出了幾個字後,定住身子,咬著牙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裡麵,而是朝著女道拱手,低聲道:
“是,貧道這就回去報信。”
話聲說完,餘鳳高抬起頭再看向女道,女道卻是已經將目光偏移,壓根沒有再多看他一眼。
他再深深的看向餘列,目光複雜,卻發現餘列隻是聽著女道和他的對話,並未看向他半眼,恍若壓根就不認識他似的。
這一幕讓餘鳳高心間的憋屈感,難以抑製的泛起。
但他將牙關咬得緊緊的,連冷哼一聲都不敢發出,隻是收回目光,低著頭,灰溜溜的出了合歡樓,不敢耽擱半息。
離開合歡樓後,餘鳳高卻是腳步定在了原地。
他有些茫然的望著樓外繁雜的行人,因為他發現在朱莎子陷於合歡樓女道的手中後,他連回去的坐騎都沒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