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臉上掛著笑容,從容的拱手:“今日諸位能來,著實是給餘某麵子了,大家還請吃好喝好!”
陣陣談笑聲中,餘列幾乎是一步一頓的,才走到了合歡樓的內裡。
今夜宴請的賓客人數,有點超過餘列的意料,其人數不隻是超過了一千,而是直接高達三千。因為不少道徒在聽說餘列要大宴賓客後,都湊熱鬨般,急匆匆就跑上門送禮。
洛森和苗姆兩人從中選了又選,不得不將人數翻了倍。好在這幢合歡樓著實是大,即便是三千人的大宴席,也是無法將此樓包場,其頂部幾層、底部幾層,都是在照常的營業。
餘列來到宴席中,洛森和苗姆瞧見他,麵上一鬆,連忙就走過來。
兩女口中埋怨著:“哥兒你怎的現在才來,最多再晚一刻鐘,就是酒宴開場,須得你親自鳴鐘敬酒了。”
餘列剛才笑的臉都快僵了,他揉了揉臉,安撫著兩女:“不遲矣,不遲矣。”
兩女也隻是嘴上埋怨一句,她們不等餘列口中的話說完,就一人上前,捧過一件法衣,給餘列披在身上,一人牽著餘列,登上樓中位置,站在了一方露台上。
樓中營造的陣法晃動,嗡嗡聲間,餘列身上披著的法衣也晃動,勾連起陣法,便將他的形貌顯現在了酒宴所在的每一層樓中。
並且在餘列的目中,一幢精致小巧的合歡樓虛影,也是出現在他的身子四周。
他站在這小樓中,仿佛巨人一般,充當著小樓中間的柱子,而在小樓虛影的裡麵,一層一層的賓客都像是精致的小泥偶般,纖毫畢現。
賓客聲也縮小,如同蚊子聲般,在餘列的耳中響著。
餘列瞧著這一幕,饒是合歡樓早就遣人來院中告知過他,他還是感覺有些新奇。
此種用陣法舉辦酒宴的方法,直接就免去了每一層樓都得跑一趟的麻煩事。
除此之外,合歡樓中還有專門的小廝負責引導。
當餘列的身影出現在的每層樓中時,幾十層樓中的小廝們齊齊就扯著嗓子叫道:“宴主已至,賓客就坐!”
宛如戲腔的呼喝聲,讓數千賓客們嗡嗡的議論聲降低,所有人都是將目光放在了餘列的虛影身上。
此刻餘列接過身旁洛森遞過來的玉錘,又取過苗姆捧到跟前的鐘磬,在上麵叮當一敲。
清脆的打擊聲,瞬間就隨著陣法蕩漾而去,波及整個合歡樓上下。
嗡嗡!
隨著餘列口中一句:“餘某不才,今日能有諸位道友前來捧場,三生有幸,現在酒宴開始,還請諸位儘興,飲勝!”
他手中取過一隻玉盞,由陣法所化作的幾十道身影,齊齊朝著三千賓客敬酒。
霎時間。
餘列杯盞中的酒液又飛出,宛如瀑布般飛流而下,變化做無數道銀絲絲線,灌入三千賓客的手中酒杯,倒滿靈酒。
層層露台裡的舞姬動身,飄搖婉約,廂廂雅間裡的樂器清鳴,琴瑟相交。
眾多賓客瞧見如此場景,也是歡笑著,齊聲呼道:
“恭喜道友晉升七品,飲勝!”
此刻餘列站在場中,瞧著如此熱烈的一幕,雖是心中早有準備,但還是目中微微恍惚。
前世今生,他都是第一次遭逢如此大宴,受著這多人的敬仰和祝賀。
餘列仔細打量樓中活色生香的歌舞、酒酣耳熱的推杯換盞,以及處處靈光閃爍、靈酒靈食個個精美的席麵,心間不由讚道:
“此情此景,或可謂一句‘滿堂花醉三千客’也。”
直到今日,他才算真切的感受了一番山海界的仙道之盛況,果真是鮮花著錦,逍遙快活,宛如烈火烹油。
並且酒宴的現場,不僅僅是熱鬨恢宏,下一刻還有一聲聲唱禮聲響起:
“道徒路邊,為餘兄賀,贈禮靈藥。”
“道徒宋丹青,為餘兄賀,贈禮靈符。”
“道徒……”
一件件新的賀禮,從樓中的賓客們手中取出,放到了小廝托盤上,由小廝們此起彼伏的叫喊著,送到餘列的跟前。
其中大氣的賓客,所送出的禮品價值高昂,還會站起身子,傲然的朝著其他賓客拱手一番。
如此一幕倒是出乎了餘列的意料,他沒有想到在酒宴的現場還會再次收禮一番。
特彆是隨著樓中的唱禮聲到了最後,一句:
“瓦家十二,為餘兄賀,贈月華秘砂三兩!”
此“月華秘砂”一詞說出,頓時就在樓中掀起了一陣波瀾。
“咦!”、“這瓦家十二,莫非就是宮中的那個瓦家?”
有人仰頭羨慕道:“沒想到餘兄不僅資質出眾,道法精深,他還和瓦家有所交好。有此月華秘砂,想來餘兄之修為,能更進數步!”
餘列自己聽見最後這一聲唱禮,臉上掛著的淡淡笑意也是一愣,他當即目光挪動,看向了瓦十二所在的地界。
餘列笑容滿麵的,向瓦十二行了一禮。
因為瓦十二送上的這一份月華秘砂,其不是它物,正是餘列在出門之前念叨過帝流漿、赤真秘砂一流的藥物。
它雖然沒有帝流漿溫和,又沒有赤真秘砂那般精純到了能影響築基的地步,但是此砂中蘊含著充沛的月華之力,用之作為“晝伏夜遊”之變的服食藥物,是妥妥的夠格。
餘列有銜日金焰在,不一定非要秘藥輔助蛻變,但月華秘砂一物,也是能夠用於平常的修煉使用。
其一兩,能抵得過十年修行,二兩抵得過二十年修行,三兩就是三十年。
也就是說,得此秘砂,餘列若是精打細算的使用一番,不浪費,他完成“晝伏夜遊”之變所需的六十年道行,一年之內就能達成!
那瓦十二坐在酒樓中,瞧見餘列望過來,忙不迭的起身。他晃著頭,站在酒桌上學大人模樣般的朝著餘列拱手,然後拍了拍自家的肚皮,笑的憨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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