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列的意識化身人形,漫步在紫府中,欣賞著美輪美奐的天景,目中感慨不已。
不過一陣歡喜之後,他的口中也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。
鳥籠破碎,他雖然在紫府上獲得了莫名的好處,但是也並非沒有代價。
這代價便是無名陣法,隻能在他的紫府當中起到作用,無法再將威力作用到餘列的肉身之外。
也就是說,沒了鳥籠,餘列失去了一道重要的護身法術。
下次若是再遇見諸如灰骨、白巢子,或是如鬥木獬一般的上位道士,他最好都是繞道走,免得一不小心護身不全,肉身遭殃,被對方給打死了。
不過心情僅僅是低沉了一會兒,餘列的麵色就又恢複如常了,他心間暗道:
“福禍相依,能夠在那‘禍亂仙人’的手中幸存,鳥籠已經是救了我一命。
況且現在沒有了鳥籠,我手中還有白骨護法神將,以及鴉八這廝組成的道兵。”
前者可以充當他的底牌,救他於危亡之間;後者組成火鴉道兵陣法,道兵不滅,餘列便不死。
兩者結合,已經足夠保證他在禍亂域中安穩曆練了!
梳理一番,餘列又微眯眼睛道:
“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,還是先將傷勢徹底的恢複,並伺機獲取一些道煞,讓我恢複凝煞階段的法力!”
正當他的意識脫離紫府,欲要閉關養氣時,其眼皮微跳,目中一陣恍惚,臨時洞府之外的景象跳入了他的眼中。
是被他布置在外的鴉八分身,傳來了示警,並通過額間目,將外界的情況直接傳遞給了餘列。
隻見在距離他藏身所在的十裡開外,一道人馬正朝著他的所在接近,且分成了三股,意圖將他的三個方向都堵住,目標明確。
餘列在臨時洞府中霍然起身,驟然就終結了養傷煉氣。
他的麵色陰晴不定:“怎麼回事,我離開降臨地點時,已經是收斂了氣息,且將附近的痕跡掃除乾淨,這夥人馬為何還能察覺到我的所在?”
餘列額頭中的眼珠子臌脹,血絲遍布,勾連起放在外麵的所有鴉八分身,將那摸過來的人馬,仔仔細細的審查了一遍。
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,這批人馬的數目雖然近百,但是當中氣機達到六品的,隻有六人,且其中修為最高的,兩個瀕臨凝煞的末位道士。
一個年老,一個年輕,道行都是一百八十年,身上都是毫無煞氣。
來人這般實力,對於現在的餘列而言,隻能勉強算是棘手。
即便他此刻重傷氣虛,但囊中也還有一批符咒在,更彆說還有百鬼夜行爐這尊法器了。
於是他仔細思索了一番,乾脆就繼續盤膝坐下,甚至還撤掉了臨時洞府四周的諸多防護陣法,僅僅留下隱藏作用的符咒和陣法,任由對方摸過來。
那夥人並非是妖獸,而是亂域中的道人,既然對方發現了自己,餘列也可順勢看看對方是何意圖。
若是可以的話,隻需對方不欲殺他,餘列就能通過這支人馬,做做交易,了解一下附近情況。
且以對方小心翼翼摸過來的舉動,等對方搜查過來,起碼也是半個時辰之後了。
餘列抓緊這半個時辰的時間,用來恢複氣力,傷勢又能減輕不少,能讓他更有底氣。
如果現在就急急忙忙的跳出去,棄臨時洞府而走,指不定還會落入了對方打草驚蛇的計劃,徹底暴露了自己。
………………
另外一邊。
桑家商會的一行人,已經摸索到了距離餘列所在的十裡範圍之內。
桑玉棠身為這隊人馬的為首者,盤坐在一方青木質地的花台上,她的眼簾微闔,仿佛神像般,一動不動。
而左右的其他隨從,特彆是除了她之外,島嶼上修為最高的桑家六長老,眾人見自己已經前進這多距離,而前方依舊是毫無動靜,紛紛低聲嘀咕。
那六長老傳音道:
“玉棠,我們都已經這般接近,那人依舊是毫無動靜。是否卜算錯誤,並非是有活物降臨此島,而僅僅是天外隕石砸了下來。”
桑玉棠睜開眼睛,眯眼打量了一下餘列所的方位,開口道:
“錯不了的,那砸落的地點中什麼東西都沒有,絕對不是隕石落下,且不會是妖物或異域生靈,多半是修行中人。最重要的是,此島屬於能誕生‘金砂烏真瑪瑙’的地殼島嶼,島上處處靈氣躁動,變化多端。
而我所卜算出的那方位,其靈氣相比於其他地界,明顯的安穩了許多。這點極不尋常,定是那人施展了法術,或是布置了陣法,正在療傷養氣。”
餘列怎麼也沒有想到,他之所以會暴露,竟然是因為這夥來人中,有人掌握了極難習得的卜算之法。
且更進一步暴露了他藏身所在的,竟然還是他布置在四周的陣法!
而桑家六長老聽見,揪著胡須,不由的點了點頭,且目光一亮,道:
“如此做法,頗是水土不服,其不太了解此地的環境,莫非是個剛剛降臨落到禍亂域的外來道人。”
桑玉棠點了點頭,回答:
“大有可能,就算不是,對方避而不見,八九成是重傷才落在了島上。我等和其接觸,也可以與之聯手,或雇傭為用,共謀此島。”
那六長老聞言,口中不由輕歎:
“確實,還是你考慮的周全。此島嶼盛產靈砂,近期靈機湧動,正是噴湧出最珍貴的‘金砂烏真瑪瑙’的時候。
僅僅百裡大小的島嶼,估計少說也會聚攏十支前來淘取瑪瑙的隊伍。我桑家在其中,不上不下,須得多多聯手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