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0章園名造化角木蛟慘相
桑玉棠望著餘列,她見餘列的麵色沉吟,顯然也是明白了她的暗示,便閉口不語。
根據這些天來,同仙宮、禍亂域的眾多宗師交流,桑玉棠雖然還隻是個築基道士,但是對於仙人們的修行方式,也是有所了解。
基本上,她所聽說的仙人們,在仙園未成和仙園初成的階段,十個中便有九個,是靠著剝削凡人,讓凡人們在仙園中朝生夕死般的迅速循環,以此來積累靈氣。
而因為紫府、仙園一物,屬於純粹的私有物,彆說令凡人們迅速的經曆生死輪回了,便是施展傳聞中的十八層地獄之酷刑,以此來折磨凡人,製造煞氣種種,外人其實也是管不了的。
便是仙籙,也是無有資格涉足其中。
因此餘列若是也選擇在今後的紫府中剝削凡人,來滋養紫府,甚至手段再毒辣一些,桑玉棠也不會感到意外,還會選擇幫助餘列,將紫府天地的環境再進行調整。
但是很快的,餘列麵上就灑然一笑,道:
“此等大好山河,何必要淪為充滿腥臊之氣的雞籠狗舍?”
他朝著桑玉棠頷首:“道友的提醒,貧道曉得了。豢養生靈,生養靈氣,本道自然會做的,但是養殖活人就不必了。畢竟這裡乃是道友辛苦布置而成,可不能壞了道友的心血。”
桑玉棠頓時訝然:“郎君,你?”
此女顯然是對餘列決定感到了驚奇,特彆是對餘列給出的理由。雖然她知道餘列多半是在口上花花,但是奈不過此等花花之語,聽在人的耳朵裡麵,著實是讓人舒心。
忍不住的,桑玉棠低聲道:
“既然如此,妾身得再提醒一下郎君。郎君彆看養殖一事,前期生產的靈氣就那麼點,質地也不夠,難以促進郎君的修行,比不得郎君手中已有的。
但這可是細水長流的買賣,一年兩年的收益不放在眼裡,百年、千年、乃至萬年呢?”
她目光亮晶晶的看著餘列:“真仙之壽命,可是能近乎無窮矣。”
餘列自然是明白這點的。
且彆看他現在手中有著諸多的寶物,連仙人都覬覦的先天不死之氣也是一大堆。但是這些種種,可都是禍亂仙宮數萬年以來的積累。
等到他將修為迅速的攀升至五百年整,手中的財貨也將消耗的差不多,即便再算上在之後的丹成大典上,各方道脈送來的賀禮。
所有財貨的價值加起來,若是能夠滿足他百年的修行,就已經算是再好不過了。畢竟收禮罷了,總不可能收完禮後,他這輩子就不用再發愁了。
不過餘列還是麵色怡然的搖頭,道:“無妨,此事貧道自然有解決的法子。”
瞧見他如此自信,桑玉棠心間雖然還想再說幾句,但還是閉上了嘴巴。
而餘列之所以這般自信,原因沒有其他。
正是他身懷青銅酒杯,可以從天下萬物中壓榨出靈氣、長生不死之氣。
因此他今後即便是在紫府中不經營任何營生,隻去收取旁人的廢料,或是去域外撿拾垃圾,這也不會將他餓著。甚至有可能,此舉將遠比他辛苦的經營紫府,更能賺大錢。
不過這種事情,就不方便再給桑玉棠說道了。
桑玉棠望了餘列幾眼,忽然轉而笑著,朝著紫府中幾處地方指去,道:
“郎君且看那裡!這座山頭上麵平齊,我特意為之勾勒了一番,能讓其四季長春,不受氣候更迭的影響。此處可以種植一片花海,定會美極了。”
餘列瞥眼看去,含笑的點頭:“妥,那便在這裡種上百畝鮮花!”
桑玉棠臉上的愉悅之色更加的濃鬱。
“還有這裡,此地三麵環山,水流平緩,妾身曉得一種水母,夜間喜愛浮在水麵,綻放藍光。此地正適合它們棲息。”
“可,那就在此地放養水母,養上百萬數目!”
一片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著,餘列對桑玉棠的提議,那叫一個你敢說,我就敢應下,反正紫府地界這麼大,他自己壓根就規劃不過來,有人幫忙打理是再好不過的。
以及事後,若是有地方不合他的心意,隨手更迭改掉便是了。紫府變化,僅僅在餘列的一念之間而已。
而桑玉棠則是頗有異樣了。
在她看來,餘列連紫府這等地界,都能讓她隨心所欲的布置,簡直就是壓根就沒有拿她當外人。
這讓她怦然心動,恍惚間想到:“莫非郎君這是,拿我當女主人看待了嗎?”
而餘列在逐一打量著自家的“準仙園”,壓根就不像桑玉棠所想的一般,考慮有那麼多。
就連紫府的名號,也是兩人快要出府時,他才忽地想起:
“對了,本道之紫府,從來就沒個正經的名字。如今它從內天地晉升為外天地,今後可以彰顯在外界,也能請人做客,來此地做買賣了,是時候該取個名號,方便外人稱呼了。”
餘列頓了頓,腦中閃過了青銅酒杯,隨口道:
“此地四時俱備,頗具造化,便叫它為‘造化園’罷。”
見餘列隨口就定下了紫府的名號,一旁的桑玉棠再次感到無奈。
尋常的道人在為紫府取名時,往往可都是斟酌再三,或是請師門高人指點,或是查遍典籍,就和取道號一般,慎重的很。
因為據傳紫府的名號,可是有著氣運之說,取名越好的,越和道人契合的,其蛻變成仙園的可能性就越大,遭遇災害的可能性也越小。
且紫府名號一旦定下,就不能再輕易更改了,否則今後和其他人交易往來,特彆是域外生靈交易時,極容易因為改名而鬨出各種問題,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。
不過桑玉棠轉眼一想,記起來餘列至今為止都懶得取道號,瞬間就不再為此感到詫異了。
隻是她不知道的是,“造化”一詞乃是餘列特意的根據自家寶貝青銅酒杯而取的,絕非瞎取。
………………
一乾事了。
翌日黃昏時分,懸掛在仙宮頂上的死焰太陽,被仙宮施法偉力,一寸寸的遮蔽了光亮,讓之減少消耗,也能讓禍亂域獲得更加分明的黑天白日之分。
桑玉棠的麵色嬌豔欲滴,她扶著牆,走出了餘列所在的靜室。
即便以她如今的凝煞之軀,竟然也是撐不過和餘列連夜的論道鏖戰,這讓她的心間頓時就充滿了警醒:
“玉棠啊玉棠,你若是再不抓緊時間修行,可就不僅跟不上郎君的腳步,而是到時候連儘興都無法做到,這樣拿什麼去當郎君紫府的女主人!”
警醒著自己,此女的心間頓時鬥誌昂揚,她轉身朝著門後的餘列一禮,傳音一句後,便連忙踉踉蹌蹌的離開了“列子殿”,要去好生修行,消化近來的所獲所得。
隻不過在離開大殿時,她卻是忘了大殿中的道人眾多,且她的身份也特殊,極其吸引旁人的注意。
那些能夠在大殿中辦事情的道人,又無一不是厲害貨色,眼睛都毒辣,立刻就瞧見了桑玉棠身上的異樣。
此女走過,在殿中惹起了一陣嬉笑議論:
“嘿,難怪這女娃快十日沒有出來了,原來是這般的賣力啊。”
“列子也是了得,所養的鳥兒數十日不鳴,如今一鳴便是八九天,一鳴驚人也,其定是雄偉。”
除去嬉笑之外,殿中亦有不少女性弟子,特彆是那些絞儘腦汁才混入殿中,隻配幫忙打雜的。
彼輩的眼中都是露出了豔羨之色。
她們削尖了腦袋,為得可不就是能有和列子一親芳澤,乃至抱上大腿嗎?可如今,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桑玉棠這女子,占了列子快十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