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齒間彌漫著濃鬱的甜香,含羞忽然就明白了小孩子喜歡巧克力的感覺。
的確好吃。
他喂過來的也好吃。
濃香之中帶著幾分苦澀,不知道是這款巧克力自帶的,還是,他骨子裡的那一絲迷人的清苦。
*
小紅豆從小到大要接受很多次的身體檢查。
先不說他們溫家那倒黴的遺傳病,就說含羞在她剛懷孕的時候就上了外太空這件事情,就夠人類學家和醫學家研究好久了。
不過,每次的檢查,小紅豆的身體都沒有什麼問題,含羞倒是也慢慢放下了心。
小紅豆不想跟著含羞直接回家,含羞想著既然也出現了,逃怕是已經輕易逃不掉了,乾脆回去瞧瞧溫東梓去。
那孩子才是真正的命苦。
溫東梓沒想到溫西泠真的把小紅豆和含羞一起帶回了彆墅,第一眼看到兩人的時候,愣是半晌都不敢動。
又是掐自己的大腿,又是抽自己的嘴巴子,確認,真的很疼很疼,才哭著撲進了含羞的懷抱裡。
他也一直一直都以為,含羞為了給他治病上天,最後才釀成悲劇的,良心受了整整三年的譴責,沒想到,還能再見到她。
激動過後,一家四口第一次,坐在一起吃飯。
溫東梓拉著含羞聊這三年的思念,溫西泠專心致誌的拿著勺子喂孩子吃飯。
含羞一轉眼,就看到溫西泠夾著糖醋排骨給小紅豆啃呢。
小紅豆牙都沒有長全,抱著他拿著筷子的手,啃的那叫一個香!
含羞長歎一口氣,“這個點,是她喝奶的時候!她消化不了糖醋排骨!”
小紅豆知道媽媽又要搶她的大肉肉了,趕緊抱著溫西泠的胳膊,
“媽媽,我消化得了,你相信我,我就吃兩塊,明天拉臭臭給你看!”
含羞陰森森的目光掃過溫氏兩兄弟,溫東梓率先舉手,
“我看了小紅書,也去谘詢了一些月嫂和育兒嫂,小紅豆兩歲是需要喝奶吃輔食的,我帶她的那三天,是嚴格按照要求進行的,不信你就去問小紅豆。”
小紅豆點頭,油亮的小嘴巴一撅,“對,都好難吃!”
溫東梓無所謂,難吃就難吃,反正他沒有做錯!
他坦白完畢,壓力給到溫西泠這邊,溫西泠默了片刻,回憶如潮水般洶湧澎湃。
他給小紅豆吃肉,吃糖,沒有喂過奶,甚至還揚言:
青椒胡蘿卜青菜滾出拆那!
他長長的歎了口氣,無奈,知錯,把小紅豆嘴巴裡的肉骨頭殘忍的拽了出來,對著含羞說,“要不我還是給你[汪]幾聲吧。”
含羞就知道他不靠譜。
轉身從媽媽包裡拿出了奶粉和奶瓶,溫西泠自告奮勇,開始了人生中第一次衝奶。
他是個很嚴謹的人,做事情嚴格按照說明書,很難衝的不好,很快,一奶瓶就衝好了,含羞冷峻的目光掃過,要不是溫西泠本身氣場夠強大,他冷汗就掉下來了。
溫西泠也忍不住犯嘀咕:
又錯了?
衝奶順序不對?
奶瓶沒有消毒?
他沒有洗手?
都是按照說明做的啊!
溫西泠決定相信自己,便把奶瓶遞到了小紅豆的麵前。
“溫度呢?”含羞挑著眉問。
奶粉適宜的飲用溫度也是40度。
含羞這麼一提醒,溫西泠便覺得手中的奶瓶,一會兒溫度高,一會兒溫度低的。
小孩子不會吹吹,涼涼,隻能大人檢查好溫度然後直接遞給她喝。
溫西泠的大手握著小奶瓶,比舉著炸藥包還惴惴不安。
不過轉念一想,也很簡單的,嘗嘗不就行了?
溫西泠張嘴就要嘗,含羞趕緊一把攔住,嫌棄地說,
“不許用嘴巴接觸孩子的東西!”
“那這麼測溫度?”
含羞把奶瓶拿過來,奶嘴朝下,奶液滑落在手背上。
含羞把自己的手背遞到溫西泠的麵前,“要這樣試溫度!”
溫西泠一愣,小紅豆那邊已經拍著小手手,
“叔叔,你添一下媽媽的手背就知道溫度了嘛,叔叔好笨噢!”
他果然好笨,還需要乖女兒親自教……
溫西泠的大手握住含羞的手腕,垂眸,將她手背上的奶漬儘數吞進了腹中。
舌頭細細地撚過細膩手背上的每一寸肌膚,濕漉漉的,一股難言的異樣從她的手背躥到了心尖之上。
含羞甩開他的手,不知不覺的,臉色就紅了,她惱怒地說,
“溫度合適麼?”
溫西泠“嘖”了一聲,“甜的。”
“讓你嘗溫度又不是——”
溫西泠厚著臉皮說,“你再給我嘗一口,我一定就嘗出來了。”
含羞秀美蹙起,嘗個屁,40度的水,他磨磨唧唧的衝奶,又色色情情地舔手背……
早就涼了!
含羞利落的給小紅豆換了一份奶,凶巴巴地剜了一眼臭男人,一家四口總算是吃了一頓晚飯。
從晚飯結束以後,一家四口,就開始了各懷鬼胎。
含羞當然是要帶女兒回顧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