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從酒店趕回醫院的鐘震岩，此時正站在窗邊，下頜線繃緊，唇角微壓，麵部輪廓不明。
指尖的點點星火，忽明忽暗。
另一隻手，則輕搭在窗台上，手指一點一點地敲打著。
眼中的暴虐和煩躁，溢於言表。
“嚴飛傑，你對束陽，到底有什麼企圖？”
伴隨著問話而出的，是一團繚繞煙氣，在空中肆意飄散，籠罩住彼此的視線。
嚴飛傑鏡片微閃，緩了緩神色：“我對她，沒有任何企圖。倒是你，對她的態度不清不楚，一會兒推開，一會兒拉攏。這麼喜歡極限拉扯，你不累嗎？”
鐘震岩嗤笑道：“這是我跟束陽之間的問題，又關你什麼事？”
煙霧彌散開，男人身上的氣場，突然顯現。
嚴飛傑兩眼微眯，絲毫不懼：“我對束陽是沒有企圖。但是我喜歡她，並且想要追求她。說不定，以後她會成為我的女人。你說，這關不關我的事？”
鐘震岩抽煙的動作微滯，嘴角抽搐，眼底暈染上一抹黑：“可笑。在此之前，她做過我的女人，這你也肯要？”
嚴飛傑鏡片下的眼神，閃過陰鬱之色。
他一開始就查過束陽。
以他的能耐，自然是知道那兩年的事。
不過通過鐘震岩之口說出，還是讓他不爽。
不過...
“那又怎樣？那隻是她的過去而已。這年頭，誰還沒有個黑曆史？喜歡一個人，更應該在乎當下，並想要占據她的未來。”
“我喜歡她，就想跟她正經談個戀愛，讓她成為我有身份的女朋友，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人。”
最後一句話，明顯意有所指。
鐘震岩聽言，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。
隨即，他撣掉手上的煙灰，掐滅煙頭，略帶怒氣地扔在地上，用腳狠狠碾了下。
鐘震岩抬眸直麵嚴飛傑時，渾身籠罩著一股鬱氣。
嚴飛傑回看過去，唇角微勾，神情中帶著輕蔑。
鏡片後表情，令人捉摸不透。
隨後，他神色微緩：“不過今天還是謝謝你了。阿婆的最後一場生日宴，出這種意外確實不太好，我主觀上並不想讓她知道。”
“把束陽救上岸後，她情況比較危急。所幸救護車及時趕到，讓我也好抽身回去向阿婆解釋，掩蓋了事實。”
“這件事，算我欠你的。”
嚴飛傑臉上掛著真誠。
鐘震岩語氣不冷不熱：“我是為了救束陽。欠不欠的，談不上。而且，我覺得這件事，未必是意外。”
鐘震岩兩眼攫住嚴飛傑，似笑非笑。
嚴飛傑聳了聳肩，幽幽地看向他：“是不是意外，我肯定會查清楚，給束陽一個交待。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，就不勞煩鐘少費心了。”
他眉毛微挑，好似在向鐘震岩宣戰。
兩人之間氣氛詭異。
有股劍拔弩張之氣，一觸即發。
一陣手機鈴聲，打破沉寂。
嚴飛傑接起電話：“阿婆，怎麼了？嗯，好，我馬上回去。”
掛斷電話，嚴飛傑掀起眼皮，嘴角帶著弧度，鄭重地看向鐘震岩：“你若想明白了，就不要再糾纏束陽。天下女人之多，你鐘震岩想要什麼樣的沒有？”
“可我，卻是非她不可。”
最後這一句，嚴飛傑一字一句吐出。
挪開視線，他又留戀地往病房方向看去，輕歎口氣，轉身離開。
鐘震岩回到病房，內心異常混亂。
他緩緩踱步到病床前，替束陽掖好被子，便死死盯著女人的睡顏。
想起束陽在夢境中驚慌的神情，鐘震岩突然心下微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