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已沒入前方的地平線,隻在世間殘留下一束光影,帶著不舍和遺憾。
最後,也終將消散。
代表光明的橙黃,與代表黑暗的藏藍色完成交替,為窗外的景致添上幾分寂寥。
不知為何,這份寂寥感,攜著秋季特有的蕭瑟,正猛烈撞擊束陽的內心。
受此觸動,束陽莫名想起寄人籬下的痛苦,想起最近的糟心事。
又想起自己身亡的父母,以及愛而不得的感情。
她竟不自主地落下一行淚。
淚水順著臉頰滑落,在下頜處做短暫停留。
鼻腔內也熱熱的。
束陽輕吸一口氣,阻止鼻間的濕熱滾落。
而聽到聲音的鐘震岩,再次緩緩睜眼。
當他看到束陽臉頰處掛著的晶瑩時,十分震驚。
“你,哭了?”語氣帶著難以置信。
鐘震岩這四年來,從未親眼見到束陽哭過。
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束陽迅速恢複神色,胡亂在臉上抹了抹,擦去臉上的痕跡。
然後對他擠出一絲微笑:“沒有啊?你看錯了吧。”
鐘震岩定睛凝視束陽的表情,確實沒有再發現異樣。
他收回視線,黑眸半垂:“如果有什麼困難,可以告訴我,我會幫你解決。”
這時候你就不能抱抱她嗎?不該抱的時候瞎抱,該抱的時候裝深沉。妥妥的直男!)
束陽無奈地笑笑,斷然拒絕:“不用,我也不需…”
“束陽!”
鐘震岩用強硬的口吻打斷她。
“我想要了解你。”
醫院檢查室外。
束陽和夏之淵並肩而坐,氣氛有些尷尬。
“咳、咳!”
夏之淵突然沒來由地清了下嗓子。
旁邊幾個圍著的保鏢,立刻集體後退,與他們二人保持了相當的距離。
夏之淵環顧四周,確定周圍再無他人後,便麵朝束陽:“束陽妹妹,今天這裡也沒外人,有些話,我想單獨跟你說道說道。”
束陽一副疑惑的表情。
夏之淵繼續道:“你可能會覺得我話多。但作為鐘震岩的朋友,有時候看他做的那些得不到回應的‘傻’事,我都替他憋得慌。可他呢?也隻會在背地裡生悶氣而已。當然,我說這些,沒有要怪你的意思。畢竟發生的任何事,都是事出有因。”
“就說最近的那件事。鐘震岩連夜從a國回來,覺也沒睡。一下飛機聽說了你的事,就立刻召集各路人馬,以身犯險前去營救你,甚至差點把命給搭進去。可結果呢?”
“原本你說要負責照顧他的時候,他還跟我炫耀來著。結果沒幾天,你就再也沒出現過。從那以後,他壓根就不配合治療,氣哭好幾個我醫院的小護士!是,我知道這中間發生了其他事。但退一萬步講,他是不是為了救你,才搞成那樣的?你對此真的就毫無想法?然後,正常過自己的生活?”
“你知道那些天,他是怎麼過來的麼?傷口很痛,有感染風險,需要重複清理上藥。可他堅持不打嗎啡,因為那影響神經,他接受不了。晚上痛得根本睡不著,他還真就不睡了。最痛的那幾天,他就是單純靠意誌,硬扛過來的!”
聽到夏之淵的話,束陽一陣心絞痛。
她完全想象不到,原來受傷的那些天,狗男人會那麼痛苦。
他給人的感覺,一直是威風凜凜屹立不倒,怎麼會有背後的狼狽?
雖然束陽心裡很不是滋味,不過…
“他有方蘇琪照顧,我再湊過去,不合適。”
夏之淵神情微滯:“方蘇琪的事,是他親口跟你說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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