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陽隻咬了一口,兩眼便泛出點點星光:“這是我這輩子吃到的、最好吃的四季豆!”
女人臉上笑容燦爛,令鐘震岩一時看花了眼。
他心臟猛地跳動一下。
原來,她還是會這樣笑。
原來,她沒變啊。
可之前那個,毫無感情的冰冷“機器人”,又是束陽的哪一麵?
“小岩哥哥,你送我的花可真漂亮!”
“小岩哥哥,你彆騎那麼快,等等我...”
“小岩哥哥,爸爸媽媽又出差了,我又要在你們家多住幾天,你不許欺負我啊。”
“小岩哥哥,他們說,我爸爸媽媽走了,再也不回來了。以後就剩我一個人了,我該怎麼辦呀...”
......
回憶與現實交疊,鐘震岩下意識伸出手,輕撫著束陽的微笑麵龐,細細摩挲。
眼帶疼惜之意。
束陽正在夾菜的動作一滯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。
“小陽,叔叔阿姨走了,還有我在。不要怕,我保護你。”
眼前之人,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。
與她記憶中那個12歲的男孩,所說的話一模一樣。
束陽依稀記得,當年她在她的小岩哥哥懷裡,哭得昏天暗地。
可依然無法阻擋,那些所謂的親戚把她帶走的事實。
“爸、媽,為什麼小陽要被帶走,她不是應該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嗎?束家的叔叔阿姨,不是把她托付給你們了嗎?”
12歲的少年,那鏗鏘有力的質問,落入年幼的束陽心間。
而鐘婷,卻躲在田幽然懷裡大哭。
“震岩,他們才是一家人,是有合規的手續,受法律保護的。我們沒有資格乾涉。”
是鐘宏誠冷冷的聲音。
“可我答應小陽,要保護她的!”
少年開始發怒。
“就憑你?你有什麼能耐能護她?你才12歲...”
“我已經12歲了,我長大了!”
少年甩開鐘宏誠的手,朝束陽離開的方向奔去。
又跑出來幾個管家和保鏢,死死抱住少年,阻止他繼續前進。
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束陽被帶走。
離開了鐘家。
也離開了她的公主城堡。
“小陽,我現在有能力護你了。不再是當年那個12歲的小屁孩了。”
鐘震岩揉著束陽的頭發。
看向她的眼神中,滿是堅毅。
鐘震岩莫名其妙的話,讓束陽頓覺有股鬱結,充斥著她的內心。
滿心、滿眼、滿身都是他的那兩年,巴不得能被他疼愛,被他保護。
可如今...
束陽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:“鐘少倒也不用那麼客氣。我現在長大了,也不是10歲的小毛孩了,不需要你護。也沒什麼可以受你保護的資格。”
語調中聽不出任何情感。
鐘震岩動作頓住,緩緩收回手。
眼中疼惜之味全無。
又恢複到他那副習以為常的冷麵。
兩人各坐一角,將注意力全然放在美食上,彼此間並沒有再搭話。
半小時後,束陽放下碗筷:“我吃飽了,可以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