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緩緩站起身,抬腳走到蘇要身邊坐下,壓低聲音,問,“蘇先生,你聽說過一個姓江的人嗎?”
……
阮柒問完這句話後,房間裡安靜了整整半個小時。
蘇要如同一尊雕像,一動不動的坐在那。他的呼吸由急促到粗重,額頭汗珠顆顆滾落。這種情況持續了二十幾分鐘,最後,漸漸歸於平靜。
阮柒驚訝的挑了下眉。
蘇要的自控力竟然這麼強,連那麼強大的負麵情緒都能壓下去。
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,然後收起早已經準備好的銀針。
剛恢複了平靜的蘇要敏感的聽到了她的動靜。
他的耳朵動了動,冷聲問“你剛才手裡拿的是什麼?”
“銀針。”阮柒沒有隱瞞,“蘇先生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更好,看來接下來的治療中,我應該不需要給你用鎮定劑。”
蘇要好看的眉皺了皺。
“你剛才是在測試我的心理狀態?”
“是呀。”小姑娘點了點頭,“不刺激你一下,我怎麼知道該從哪裡著手進行治療?”
蘇要沒想到阮柒給人治病竟然這麼不按套路出牌,清冷的臉上不由染上幾分懵怔。
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,不由追問“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?還有那個姓江的人,你……”
阮柒“都是真的。”
蘇要一頓,呼吸又急促了幾分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他啞聲問。
“我是阮柒呀,是個醫生,來給你治病的。隻不過……”阮柒歪著小腦袋看他,“我還有另一個身份——我很有可能有著和你相同的經曆。”
蘇要“什麼叫可能和我有相同的經曆?”
“因為我失憶過。”阮柒如實回答。
蘇要無神的瞳孔迅速放大。
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的握緊,清俊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不可置信。
他失明了,阮柒失憶過。
阮柒說可能和他有相同的經曆。
難道她是……
不!不可能!
當年那件事,能夠全須全尾活下來的健全孩子根本沒幾個。他怎麼會這麼巧就遇到當年的幸存者?!
蘇要不敢相信阮柒所說的話。但是……如果她說的是假的,那她是怎麼知道那個姓江的人?
那件事已經被華國全部封鎖,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查不到!
蘇要腦子裡亂哄哄的,好不容易養好的偏頭疼又有了複發的跡象。
阮柒時刻注意著他的反應,立刻拿出銀針往他頭頂刺了一針。
“你給我紮的什麼針?”
“是治療你偏頭疼的。”阮柒又抽出一根銀針,“蘇先生,你對我不用如此防備。我是個明星,最怕鬨出醜聞。所以,我不會殺人放火,也不會奸淫擄掠。你大可以放心呀。”
被說中小心思的蘇要忍不住臉紅了一下。
阮柒看到他的反應,輕輕笑了一聲,將銀針刺入他的穴位之中。
“你的偏頭疼不是神經性的,當年那件事你的腦袋受過傷吧?”
蘇要淡淡的‘嗯’了一聲。
“那時候我想逃出去,卻被人販子發現了。他就抓著我的頭發,把我的腦袋往牆上撞。後來犯罪窩點被警鑔搗毀後,我被送去了醫院。醫生說我顱內出血,再晚送來半天就救不回來了。從那之後,我就落下了偏頭疼的毛病。”
蘇要說的輕描淡寫,阮柒卻能從平淡的字裡行間中感受到當年那個小男孩的痛苦和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