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下的災民更多了,還有一些拉著行禮的馬車、牛車、騾子車,不單純是來拉水的,顯然是要逃荒去的。
這個時代,馬是金貴牲口,是豪車級彆,不是一般家庭能買的起的,有馬車的人非富即貴。
大家都看的稀奇,但也不敢靠近,因為馬車周圍有帶刀的侍衛。
東溟子煜和上官若離卻是心中一喜,富貴人家的消息靈通啊,知道哪裡安全,哪裡收容難民,哪裡條件好。
在十裡八村,東有福這個在鎮上打過工的就算是有見識的了,彆說那些沒怎麼出過村的村民,一出來就跟睜眼瞎似的,兩眼一抹黑。
要打聽詳細的消息,就得找大戶人家,至少比老百姓知道的多。
東溟子煜抬手示意隊伍暫停,走向一台比較體麵的馬車前,在三米外站住,拱手行禮道:“各位,在下有禮了!”
“刷刷刷”那幾個侍衛都抽出了刀,指著東溟子煜的胸膛,厲聲道:“滾!”
上官若離一看,從板車上抽出一把鐵鍁,就躥了過去,指著對方,道:“把武器放下!”
淩玥也抽出一把匕首,跑到東溟子煜身邊,對著對方比劃著,“誰欺負我爹,我就捅死他!”
錢氏也變了臉色,瘋了一般抄著一把柴刀從後麵跑了過來,同時嘴裡還罵道:“不就是問問路,還拔刀了!看把你們能的,沒王法了,怕你們啊!”
“宰了他們!”栓柱放下背上的老娘,拔出腰上的菜刀,率先衝了過來。
與此同時,所有人都抄起各式各樣的家夥,衝了過來。把那馬車和幾個侍衛團團圍住,紅著眼珠子怒吼:“乾嘛?!乾架啊!來啊!來啊!”
一副‘你們敢動刀子,我們就和你們拚命的架勢’。
東老爺子怒道:“放下刀!”
那幾個大漢被這架勢給震懾住了,他們沒想到一群災民而已,心竟然這般齊。一個個嗓門兒還挺大,都震的他們耳朵嗡嗡的。
他們以為東溟子煜看他們富貴來要飯的,以往遇到有災民纏著討糧食,他們一拔刀,就能把災民嚇走,沒想到這次捅了馬蜂窩了。
收起刀,好像有些跌份兒。不收刀,這些人太多,他們乾不過。
“收刀!”馬車裡傳來一個清冷威嚴的男聲。
誰也沒看到,板車上坐著的容川聽了這聲音身體一僵,趕緊躺下,並用一個破草帽蓋住了臉。
車裡的男人道:“井蛙不可以語於海,不要浪費口舌,離他們遠點兒!”
“是!”侍衛們收刀,護著馬車躲開,像躲瘟神似的。
錢氏對著他們啐了一口,轉身檢查東溟子煜的胸膛,“四兒啊,受傷沒?”
衣裳都沒破,不用回答就知道沒受傷,緊接著又問道:“嚇到沒?”
東溟子煜笑了,“娘,我沒事。”
大郎走過來,看著那輛馬車問道:“四叔,剛才那人說青蛙是什麼意思?咱們沒有青蛙啊。”
東溟子煜哭笑不得,但還是解釋道:“井蛙不可以語於海。就是瞧不上咱們,說咱們就是那井底的青蛙,沒法跟咱們講道理。”
“呸!他不是青蛙,他是鷹,他是龍,怎麼還逃荒?怎麼還上這兒來給災民爭水?”錢氏覺得她聰明識字的寶貝兒子受委屈了,給他抻抻皺起的衣角,道:“四兒,以後咱不理那樣的人!啊?”
東溟子煜倒是沒在意,“娘,路還是要打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