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郎、新娘在雕花拔步床上坐定,全福太太拿來拴著紅綢花的喜稱遞給大郎,和喜娘一起唱道:“南鬥六星秤杆上,福祿壽喜聚吉祥,天降祥瑞在今夜,挑開紅錦見嬌娘。”
大郎用顫抖的手挑開了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,露出一張……嚇人的臉。
旁邊看熱鬨的孩子們都捂住了嘴,新娘子的臉畫的雪白,大紅臉蛋,大紅唇,根本看不清長的美不美。
吳文慧終於得見天日,飛快看了周圍一眼,低眉垂目不抬頭,煞是嬌羞。
喜娘笑問道:“新郎官,新娘子美不美?”
大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,道:“美!”
二郎給他哥起哄,“哪裡美?”
大郎笑道:“哪裡都美!櫻桃口、柳葉眉、目若明珠、臉若桃花!”
“好!”大家哄笑。
在大家的哄笑聲中,全福太太拿了係著紅線的兩個酒杯,進行合巹禮,然後吃子孫餃子。
一群孩子問:“生不生?”
大郎紅著臉,梗著脖子,大聲道:“生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又是一陣哄笑。
大虎笑話道:“快看看,大郎哥的脖筋都喊出來啦!”
有人笑道:“新娘還沒說呐!生不生!”
“新娘說,生不生!”
吳文慧隻得低著頭小聲道:“生!”
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。
全福夫人開始撒帳,從簸籮裡抓一把紅棗和栗子,一邊唱喜歌兒,一邊從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往床帳裡撒,其中不少落在新娘和新郎身上。
孩子們都去搶落在新娘和新郎身上的棗子和栗子,這叫喜果,沾喜氣。
儀式完成,都出了新房去坐席。新房裡隻留下吳文慧的兩個族妹和大丫、二丫、三丫、淩月陪著她吃席。
上官是沒擠進新房,在門外聽著,笑眯眯地捋著胡須感慨:“人不輕狂枉少年,年輕就是好啊!”
東老頭兒問道:“您這是第一次參加村子裡的婚禮吧?”
上官是笑道:“還是這個有意思,比吟詩作對一大堆禮儀規矩的婚禮熱鬨多了。”
東春雷笑道:“走走,坐席去。”
大家入了席,各種菜色端上來,味道沒的說,吃喝的非常儘興。
熱鬨了大半天,直到天都快黑了,賓客才都走了。
東周家的人都留下,收拾殘席,打掃、刷盤子刷碗。到了晚上,東周家的這些人又擺了十桌,也沒做什麼新的菜,把中午沒用完的菜一熱就行了。
吃完了又收拾一通,一直忙到半夜才消停下來。
錢老太瞅了瞅新房,突然想起一事,神色一肅,將李氏拽到一邊,悄聲問道:“你和老大有沒有和大郎說說那事咋弄?”
李氏被婆婆弄了個大紅臉,低聲道:“這,這,這讓我們咋說呀?”
錢老太嘖了一聲,“大郎老實,肯定不知道咋弄,新婚之夜,耽誤洞房可不好!你讓老大教教大郎,彆耽誤給我生重孫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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