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老太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,張著胳膊就往上官若離身上撲,護住一點兒是一點兒。
上官若離卻並未驚慌,一手將錢老太按回座位,一手接住了那宮女手裡的托盤,一個巧勁兒將傾倒的茶杯推正,並將那宮女扶住。
宮女驚魂未定,還有些懵,臉色蒼白毫無血色。
上官若離輕聲道:“小心些。”
宮女這才回過神來,忙要跪下請罪。
上官若離阻止她,“不必在意,去忙吧,彆影響彆人看戲。”
宮女當然選擇省事寧人,上官若離不追究,她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有人絆她。但她趕緊去稟報了太子妃,若是一會兒宴席上再出現這樣的事可就不好了。
太子妃聽完,輕蔑地冷笑一聲,“順王妃還真是……總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。”
她讓下人們注意林嘉慧,彆被她利用當槍使,至於林嘉慧用自己的人鬨事兒也不用管,雖然會將宴會攪亂,但隻要不牽扯到她的人,最丟人可不是她。她好吃好喝地伺候著,彆人鬨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呢?
錢老太驚魂未定,對第一次看角兒唱戲也沒興趣了,眼光一直不離開上官若離。
上官若離心裡暖和,拍拍她的手道:“放心吧,不會有事的,我能應付,您就安心吃吃喝喝看戲。”
錢老太憤憤不平地小聲道:“這個小蹄子,真是壞透了!”
這要是在東周村,她早上去撓人了,現在隻能憋著。
看了一會兒戲,開席了,大家都入席,這種場合,都是按照身份安排的座位,倒是可以避開林嘉慧。
錢老太一看林嘉慧離的遠,放鬆下來,微笑著跟周圍的幾個婦人打招呼,雖然拘謹僵硬,但並未出錯。
宴席上還有歌舞,錢老太看的津津有味。流水兒的精美菜肴上來,也吃了不少。
然後,就想去淨房了。
上官若離看她有些坐不住,就輕聲問道:“娘,是不是想去更衣?”
錢老太有些不好意思,“能去嗎?”
上官若離笑道:“當然能,我陪您。”
有她陪著,錢老太就安心了,跟著來的丫鬟也是第一次來東宮,也提心吊膽的,怕是自己都顧不好。
從淨房出來,錢老太問道:“你吃飽沒?”
上官若離道:“吃飽了,娘是不是想在園子裡轉轉?”
錢老太拍了她胳膊一下,笑道:“你呀,真是個鬼機靈!我吃的有些撐得慌,散散步消化消化。”
沒有外人兒,她也放鬆起來。
東宮的花園兒很精致,紅梅、黃梅開的正好,香氣撲鼻,很是漂亮,梅花林中有一個賞梅用的八角亭。
錢老太道:“那亭子挺好看,咱們去裡麵坐坐。”
上官若離當然不會反對,主仆四人進了亭子,亭子中間有木桌子和凳子。
花園裡也有人值守的宮女,宮女看到她們進了亭子,沒一會兒就拿著棉墊子、熱茶點心、碳爐魚貫而來。
錢老太笑道:“東宮的姑娘們不光水靈好看,還這般貼心呢!”
幾個宮女福身行禮:“多謝老太太誇獎。”
當麵沒有露出什麼表情,等轉身出去的時候,都抿唇笑了,就是笑容有所不同,有輕視嘲諷的,有覺得有意思的。
上官若離給錢老太倒了一杯茶,“娘,喝杯茶。”
錢老太道:“不喝,肚子裝不下了。彆說,東宮的席麵兒就是講究,味兒也好的不得了。”
上官若離笑道:“那是,都是禦廚做的呢。”
錢老太咋舌,“嘖嘖,我這次回柳林縣,可有話說了!”
木香輕聲道:“順王妃來了。”
錢老太立刻警覺起來,腰板兒挺的直直的。
林嘉慧抬手阻止二人起身行禮,坐到她們對麵,笑道:“我正找你們呢,沒想到你們在這兒賞景兒呢。”
上官若離問道:“不知順王妃找我何事?”
林嘉慧做出委屈之色,“離兒妹妹,咱們以前是最好的朋友,你對我如此生疏,我這心裡……”
說著,捧著心,泫然欲泣。
上官若離道:“我說過很多遍了,我失憶了。忘記了過去的事兒,所以順王妃對我來說,並不熟悉。”
林嘉慧苦笑一下,“隻要離兒妹妹不怪我就好,我母親有些糊塗,請你原諒。”
說著,端起桌子上的茶杯,遞給上官若離,“離兒妹妹,本王妃為我母親端茶謝罪。”
她都把‘本王妃’抬出來了,這是用身份壓人呢。
上官若離伸手去接茶杯,誰知還沒接到,她就鬆手,將茶杯扔了下來。
上官若離眼神一凜,出手如電將杯子接住,但因為她用了力道,茶杯裡的水濺出來一些,灑在上官若離的廣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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