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旨的欽差在滇州知府衙門等了三日,才等到被急召回來的東溟子煜。
東溟子煜早有心理準備,並沒有很激動,他淡定地擺香案接聖旨。
東老頭兒和錢老太跪在他的身後,臉色蒼白,如大難臨頭。同時也氣得不行,自己兒子兢兢業業、勤勤懇懇為民,就差搭上性命了,沒想到落到停職的下場。
他們心疼自己的老兒子!心疼啊!
孫氏懷裡摟著六郎靜靜地跪著,身體微微顫抖,但緊緊抿著唇,強忍著恐懼。她現在基本已經好了,但有時候犯迷糊,記憶力差。
傳旨的官員道:“東大人也不必驚惶,隻是停職待查。禦史已經在路上了,會調查你和田巡撫的事,若是經查沒事,您會官複原職的。”
東溟子煜微微點頭,“多謝大人。”
他在空間裡與上官若離見過麵了,知道田巡撫他娘死了,田巡撫馬上就要滾蛋了。
錢老太看看他腳上被磨壞的靴子,心疼地直擦眼淚,“四兒,累不累?飯已經好了,熱水也好了,先洗澡換衣裳,然後再就吃飯。”
東溟子煜摟住小老太太的肩膀,魁梧的身軀能為她遮風擋雨,安慰道:“沒事的,彆怕。”
另一隻手攙住東老頭兒的胳膊,“回去再說。”
東老頭兒拍了拍小兒子的手,默默地走著。
回到後衙,東溟子煜先沐浴更衣,然後一家人坐在飯桌前吃飯。
錢老太一個勁兒地往他碗裡夾菜,心疼地道:“這是愛吃的,多吃些,在外麵吃不上喝不上的,回來就多補一補。”
“好!”東溟子煜也給東老頭和錢老太夾菜,“爹和娘也吃,不必擔心,不會有大事,最多也就是抄家罷官。”
東老頭兒安慰道:“沒事兒哈,到時候咱就回去種地賣點心去。”
錢老太湊過去,緊握著兒子的手,小聲問道:“外麵圍了那麼多官兵,咱們要不要將錢財都藏起來?”
她心中害怕,聽說那些官兵就像土匪一樣。
東溟子煜喝了一碗湯,道:“不必,我收到五郎她娘的信了,上官家、顧家、容乾、容川都想辦法了,皇上對我應該會有懲罰,但不會很嚴重,畢竟百姓確實有占用耕地種藥材的現象。”
幾人聞言,都長長鬆了一口氣。
錢老太一放鬆下來,就開罵了,“那個姓田的,也太不是東西了!他來了屁點兒事都沒為百姓做,光盯著你了!要是讓那個王八蛋狗娘養的得逞,真是老天爺眼瞎了!”
東溟子煜輕聲道:“田巡撫無論這次調查的結果怎麼樣,他都得離開滇州,因為他娘死了。”
“啊!”幾人都吃驚地輕輕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錢老太的眼珠兒骨碌碌轉了幾圈兒,做賊似的問道:“怎麼死的?是不是……”
說著,手在脖子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東老頭兒也緊張起來,放下筷子,神情凝重地看著東溟子煜。
雖然兒子當官這麼多年了,兩位老人也跟著經曆過不少事兒,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去殺無辜之人的性命。田巡撫惹到咱了,田巡撫的閨女惹到咱了,咱就整他們,但去要了田老夫人的命,就有些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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