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爾的死劫規律,籠罩了全天下。
人們置身於它的死劫規律當中,被動地迎接著自己的死亡,卻不能自知。
蘇午心念轉動著,打開了先前順路買來的一台筆記本電腦,開始有關於‘龍虎山’、‘天門山’及其近周邊地市的各種消息。….
然而瀏覽器內、各個社交媒體上,完全沒有關於這些地點的任何消息。
就好似‘龍虎山’、‘天門山’及它們近周邊的區域,根本就不存在於世界之上,隻是蘇午自己腦海裡生出了錯誤印象而已。
甚至於蘇午電視台,也未找到龍虎山、天門山當地的電視台!
此般情形,越發證明了與‘想爾’相關的消息,極可能被人為的、或者是被某種自發的力量徹底遮瞞去了——關於龍虎山、天門山的線索,在互聯網上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,這種遮瞞太過於徹底,令蘇午高度懷疑,‘想爾’親自參與了遮瞞自己降臨之消息的事情。
他皺緊了眉頭,隨手關閉電腦。
蘇午身周,天地劫運頃刻之間由無形轉為有形,一道道黑色河流盤旋於他身周,諸道劫運長河交彙之地,一座同樣漆黑的鐵鑄門戶便被劫運長河簇擁著,推送至蘇午的麵前。
漆黑鑄鐵門戶四下,有道道鎖鏈纏繞。
那一道道鎖鏈,在蘇午朝它們投去目光之時,儘皆化作一個個正氣符文字,在蘇午身周飄轉開來。
這道纏滿鎖鏈的鑄鐵門戶,即是通往‘詭獄’的門戶。
蘇午推開那扇鐵門,邁步走入其中。
身後的鐵門被鎖鏈絞纏著自行合攏,未有發出一絲響動。
詭獄之內,一盞盞吊燈懸掛在黑霧籠罩的頂上,過去的詭異對策部在詭獄內部架構了電力係統,將各種現代化設備投入到詭獄之內,但這套電力係統、這些現代化設備在長久無人維護之後,也終於不堪用了。
一盞盞吊燈雖然懸在頂上,但無有一盞在此時燃亮。
置身在這濃鬱的黑暗裡,蘇午的目光依舊能看清那些被黑霧籠罩的一座座鐵柵欄囚牢,以及更遠之處,一座座青磚堆砌形成的牢房。
他掌握著通往詭獄的‘門戶’,但詭獄的本形究竟在何處,唯有以‘伏藏紙’作為指引,才能真正將之找到了。
詭獄經過鐘遂改造,且在過去時空裡,鐘遂親手將詭獄的‘鑰匙’伏藏紙交托給了蘇午,蘇午覺得今時這座‘詭獄’,對自身的意義都不一樣了。
從前因為‘詭異對策部’的緣故,他對於‘詭獄’總有些避忌。
如今倒漸漸有了要將‘詭獄本形’收攏回來,將詭獄徹底收歸己用的想法。
詭獄在鐘遂手裡,足以收押天啟四騎士層次的厲詭。
它其實潛力巨大。
蘇午沿著黑霧籠罩的道路,在詭獄中徐徐而行。
一道道漆黑鎖鏈從那流淌的霧氣裡遊曳而出,在他身畔化作一個個飄轉的正氣符文字,他從未真正修習過‘正氣符’,但在今時,亦對這些正氣符文字有種‘如臂使指’的感覺。
鐘遂曾稱,會將自身修煉出來的所有‘正氣符’,儘數記錄在那部筆記之中,供蘇午運用。….
待到蘇午拿到那部筆記之後,今下詭獄之內四處流竄的這些正氣符文字,也可徹底為他所用了。
道路兩側的囚籠、牢房不斷向前延伸,詭獄中分出一道道岔路,而蘇午始終向前直行,直至看到黑霧籠罩的道路儘頭,出現一扇鏽跡斑駁的門戶。
那道門戶之上,篆刻著一個個正氣符文字。
‘素王居’。
‘非通曉‘正氣符’者不得入門。’
‘凡作奸犯科者不得入門。’
‘匹夫能為萬世師,一言而為天下法。此即‘素王’也。餘一生修行,皆在‘正氣符’中,願後來人將‘正氣符’發揚光大,以治天下厲詭,如此亦可被尊為‘素王’!’
蘇午印象裡,這道漆黑門戶之上篆刻的諸多正氣符文字,原本已經被鐵鏽斑駁了,而今再看那些文字,經曆光陰洗練,卻依舊曆久彌新!
——這道篆刻著‘素王居’的鐵門之後,不止有素王鐘遂的遺澤,亦留有鑒真的神韻!
先前蘇午在詭獄之中追殺副典獄,副典獄臨近此門,他本已死去的屍體,便因沾染了鑒真神韻而‘起死回生’,漸有詭化的跡象!
蘇午修行至今,對於‘天理神韻’的本質究竟是甚麼,已經隱約了解。
此種種天理神韻,更像是天有了自心之後,流露出的念頭、產生的種種情緒。
但鑒真這種拚湊無數天理神韻在肉殼性魂之上,聚集‘完整之我’的異類,蘇午至今也就接觸過他一個。
收束心神,做好戒備,蘇午抬手按在那扇漆黑鐵門之上,鐵門上篆刻的一個個正氣符文字,於此瞬間儘皆脫落,化作一道道清光,覆護住了蘇午周身,清光之中,人影重疊——他被這諸多清光人影覆護的瞬間,用力一推那門,那門後清光大盛——
卻無有一絲‘鑒真神韻’從中流露出來!
門戶之後,‘鐘遂’身披青色大氅,隨意坐在漆黑鬥室之內,在他坐下,赫然有一顆一半麵目猙獰、一半慈悲平和的佛頭!
那佛頭雖是石像,但其流露出的莊嚴凶惡之氣象,卻引致四周漆黑裡,隱隱生出無數魔類、佛類,競相誦經、嘶吼!
3931466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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